深夜,刓都城依旧灯火通明。
只是不知从何起,大风吹得人连睁眼亦是费力。
日月被乌云遮蔽,只见漫天雷火之光不断闪耀着。
无数修者飞凌那高空之上,朝无法山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山巅与天际相连之外,一道耀眼光幕从天而降。
轩啸破升近两年,奇景见过不少,如这般壮观倒是闻所未闻。那光幕实则为万道闪电同击而下。
那震悍的场面,让轩啸如同身临齐境一般。
天空中如同生出一个漏斗,乌云朝光幕中不断汇集,片刻之后,空中出现一道金光灿灿的圆弧,一道不知明的力量从中探出,如丝成缕般悬在半空之中。
刹那间,那力量如同紧绷的绳索,被拉得笔直。
轩啸双眼精光一闪,同开噬魂眼,立时看得清楚。
原来那高空之中有人正与那不知名的力量相搏,不用想,亦知他正是当今斗神宫之主罗法。
如今的他已是体无完肤,衣不蔽体,唯脸上那张面具完好无损,轩啸见状当真哭笑不得,心道,这老混蛋是有多不想见人,连渡劫都将这脸保护得如此严实。
幻痴立在轩啸身侧,两眼圆瞪,似被这天道之力给吓住了。当初他修入圣元之时,几次差些殒命,所幸最终还是紧持了下来,如今见得至圣天劫的威力最加惊人,也难怪他中惊恐不安。
不过轩啸等人却是误会他,只闻他痴痴地言道:“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你记忆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轩啸一惊,问道:“是谁?”
幻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在你的记忆当中极是模糊,似乎是一个对你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他生命中谁会是无关紧要的?轩啸不止一次怀疑过罗法的身份。
轩啸一直觉得自己在仙界之中的一举一动均在别人的算计当中,那么只会是人为,而绝非是巧合。
当轩啸开始怀疑之时。这种感觉再次莫明的消失了。褚召当日离开南荒本应回到凌云绝宫才是。
在南荒之时,褚召曾谈起过罗法的身份,道他极有可能就是长生真人。
如果真如他所言,他明明是凌云绝宫的人,又为何会成了斗神宫之主。
观斗神宫与洪都神山的关系,应是后者放在天河南北的一颗棋子。
轩啸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左思右想之时,罗法手中已然凝出一柄十数丈的气刃,狂吼一声,挥刀便斩。将那金色的“绳索”立时斩断。
高空之中那巨大的洞口在同一时间闭合起来,在它全然消失之前,数道金芒从那洞中飞出,如流星一般缓缓朝无法山巅坠去。
先前那不知名的力量似欲将罗法拖入另一界,最终却被罗法以己之力给拒绝。
天劫消散,罗法周身的肌肤,每一寸都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伤口正以眼睛能看清的速度恢复着,周身散发着一层多光灿灿的虚影。这便是祖源的力量,他本来已经不属于这一界。
面具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罗法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息过后,罗法振臂高呼。那声音有如炸雷,立时响彻天地。
身在刓都城的斗神宫的盟友们立时狂呼不已,那兴奋之情不言而喻。
至圣之境代表着什么?绝对的力量。若是破升去了神源圣境,那这力量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如今罗法留了下来。斗神宫便到了起势之时。
众人狂喜之时,仍不忘打量着轩啸的神情,只见他仍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除了少数几人知道轩啸为何这般淡定外,其余人均不知他为何到了此时还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
轩啸在众人挑衅的目光下,伸了个懒腰,抖擞了一下精神,放声叫道:“整夜都光顾着替别人高兴,我自己的兴致才到一半!”盯着司马和涂笑道:“司马兄,你身为地主,今夜借你这兴致,必须得与我畅饮一番!”
司马和涂心中最大的石头已然落下,什么仇、什么怨暂且放到一边,做戏做全套,与这讨人厌的小子痛饮一番又如何?隔日便有他哭的时候!
念及于此,司马和涂兴奋不已,叫道:“轩兄有令,小弟怎敢不从>
轩啸见他那得意忘形的模样,再次露出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二人本应水火不容,此刻竟然为罗法破升之事,勾肩搭背,如同挚友一般。
此刻,杨稀稀与卫南华对视一眼,立时看出对方心中所想,会心一笑,立时跟了上去。
书生仍立在那高空之中,望着罗法消失的地方,愁眉不展。
......
轩啸与司马和涂已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痛饮三坛佳酿,楼中已是酒气熏天。
众多宾客大感无趣之后便另觅别处,很快,楼中便只剩轩啸等人与司马和涂一行。
二人此刻看似伶仃大醉,心中跟明镜似的,均在猜测对方心中所想。
在珑月的示意下,涵寒偶尔会瞥那司马和涂一眼,让他顿时心神摇晃,有些飘飘然。
司马和涂见天色不早,按住轩啸举杯的手,嘟囔不清地叫道:“轩兄,天色已晚,该歇着了!”
轩啸将那耷拉着的头猛地抬起,左右看了看,将嘴角的涎液吸进口中,叫道:“晚?有多晚,不是说好不罪不归吗?司马兄看来是怕了!”
司马和涂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怕?老子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