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思量了半响,开口道:“假如,我帮你要回割鹿刀,你还会找她麻烦吗?”
沈玉楼怔了怔,笑道:“你便那般确定,她肯轻易把割鹿刀拱手让出来?”
“不确定,但我想试一试。”秦欢说道。
一旦这桩恩怨真的走到那一步,秦欢就无路可退,只能堵上一切,去还清他欠下的人情。
哪怕他不敢赌,也不得不赌!
沈玉楼淡淡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试一试。三天后,各方人马将会齐聚玄女山索要割鹿刀,到时杀戮在所难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三天,如此短的时间,我如何能要回割鹿刀?
秦欢愣了愣神,心中虽还想多要些时间,却见沈玉楼揉了揉额头,神态疲倦地挥了挥手,对他道:“时间紧凑,你速速出发,莫要再耽误了,此去可走水路,最多半日可达云梦大泽。”
见他已有逐客之意,秦欢便起身穿好靴子拱手告辞。
出得厢房行至外间雪地,那仆人还在寒风中等候,见秦欢行出来,他便立马上前带路,领着秦欢顺着木廊回到了前院大厅。
大厅里一众宾客商谈甚欢,有人来有人走,真正留下来的观礼之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不过只是为了帮忙夺取割鹿刀而助一助威,具体会使多大力,那就要看双方关系深浅如何了。
有人想借此时机与沈家搭上关系,有人想趁机一睹割鹿刀风采,至于这些人会不会有旁的心思,谁也不知。
在场的人秦欢一个都不认识,也没资格认识,周围的人只把路过的秦欢当成一个寻常小厮,几乎没有人会正眼看他一下。
秦欢找到在角落里大吃瓜果的石宝儿,将这小胖子训斥了两句,主仆两都一脸苦大仇深地离开了大厅。
那仆人将秦欢二人送出沈家大门后,便不再理会,返身继续去接待别的赴宴客人。
秦欢埋着头快步行在街上,面色阴沉如水,目光不断转动,显然是在极力思考对策。
寒风呼啸飞雪如瀑,宽阔的大街人来人往,秦欢埋头疾行在人海中,感受着刺骨的寒风,随着驭刀经的运转,内心越发沉寂。
石宝儿寸步不离地跟在秦欢身后,虽然身材显胖,步伐却又十分灵活,硬是没有落下,也没有被来往的人群撞上。
秦欢没去留心观察小胖子,石宝儿却一直在盯着秦欢的脚步,还细声数着他的步子。
“公子当心。”石宝儿忽地惊呼一声,寸步冲前,一把拉住秦欢扛起来原地旋身一避,让开一辆奔将而过的马车。
秦欢回过神趴在胖墩肩上,扭头看去,只见一辆华美马车疾驰而去,溅起一路的雪花。
“放我下来。”秦欢拍拍他肩膀。
石宝儿将秦欢放下,拍了拍秦欢衣袍,稚声道:“公子您没事吧?”
秦欢摇摇头,指了指马车消失的方向问道:“那是何人,竟敢在闹市如此行车?”
石宝儿挠了挠头,傻笑道:“好像是王府的马车,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某位王孙吧!”
王府马车,那算了,惹不起。
秦欢暗暗骂了两句,转身便打算继续前行。
刚一转身,迎面便撞上了一道人影。
“抱歉抱歉!”秦欢扶着对方肩膀连忙道歉。
话才说完,秦欢脸色顿时呆住了。
只见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一袭黑色收腰长裙,裙袍上绣着许多金色的花纹。
少女容貌甚是美丽,白嫩的小脸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色。
她望着秦欢,神态间似怒非怒,似笑非笑。
“凝…香!”
秦欢结结巴巴地低声喊了一句,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双肩,忙扭头看了眼四周。
看罢周围行人,秦欢回过头无比焦急地小声问道:“你疯啦,你来此地做什么?”
凝香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背着手嗔怒道:“你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不是,你……”
这大街上行人众多,秦欢一时也不好将心中忧虑说出,只好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又对石宝儿叫道:“赶紧带我们回桂花巷。”
石宝儿见他神色急切,便跑上前去喊道:“公子跟紧我。”
秦欢拉着凝香的柔荑,跟在石宝儿身后一路飞奔,三人飞快地穿过街市,跑向一条巷子里。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金陵也敢来。”
前行中,秦欢皱眉叫道。
凝香撇嘴很是不满地还嘴道:“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姑娘不敢去的地方,区区金陵而已,本姑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呵呵!”秦欢干笑两声。
不多时,三人绕过一条条巷子,回到了酒肆所在的深巷里。
秦欢顿足站在雪地,朝石宝儿摆了摆头道:“你先回去,我跟这位漂亮姐姐说会儿话。”
“哦。”石宝儿很听话,几步一回头地走向了酒肆。
秦欢扫了眼巷子两旁,周围寂静无声,也无人来往进出。
“喂,还没握够啊!”凝香语声微怒地朝秦欢喊道。
秦欢忙松开她的手,说了声抱歉。
凝香背着手偏过头去,似还在不满秦欢刚刚的行为。
“你来这儿干什么?”秦欢一脸烦躁地问道。
凝香斜睨他一眼,冷冷道:“越发放肆了,注意你的态度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秦欢很是无奈地笑了笑,长话短说,将沈家庄一行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
凝香听完后,面向秦欢来,打量了他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