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膝盖顶住孟昀后背,咔咔两声将他双手铐在了身后。
虽然隔着两层橡胶手套,闫思弦还是感觉到了孟昀手臂上温滑的血液,那感觉让他浑身一阵阵地发着毛。
闫思弦制服孟昀的同时,其他刑警也冲了上来。
周聪整个人都软在了副驾驶位置,毫无抵抗之力。他是最后被刑警拽出车来的。
那开车的年轻人则不同,他有着高昂的斗志。
他和孟昀一样,手持一把沾了血的刀。
尖利的水果刀,看起来比菜刀还要危险。
车门刚被从外面拉开,他便挥出了水果刀,直向着开车门的刑警面门刺去。
那刑警早有防备,快速向后闪身,并大叫一声提醒同伴们小心。
围在驾驶位车门附近的刑警们齐齐退了两三步,避其锋芒,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唯有刚刚制服孟昀的闫思弦来不及退。
年轻歹徒的余光发现背对着自己的闫思弦,眼中闪过凶兽才有的嗜血光芒。
“你来陪葬!”
噗——
水果刀不偏不倚正刺在闫思弦后背。
吴端浑身的血都凉了。
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拿出比受伤前还要快的速度,大吼一声冲向了闫思弦。
下一秒,却看见闫思弦一个背摔,那年轻歹徒被大头朝下砸在地上,水果刀登时脱了手。刑警们一拥而上,终于制服了歹徒。
从行动开始到结束,总共不到半分钟。
“小闫!小闫!”
“别过来!我没事!穿防刺服了!”闫思弦大喊着。
一边喊还一边连退了好几步,躲开了吴端。
“别过来!我身上沾血了。”
吴端看清了闫思弦的后背,在被割破了的手术服和防护服内,的的确确有一层防刺服,他终于听从闫思弦的,停下了向前冲的脚步。
直到此刻,吴端的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他反复问自己:没事吧?没事吧?……没事了吧?……
可他还是不太敢确定那个答案,他的心还在悬着。
闫思弦简单粗暴地拽掉了最外一层的手术服和手套,又脱了防护服,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沾血,才向吴端走来。
走到现场边缘一处没血迹的地方,脱掉了鞋套,又摘了最后一层手套,他才终于走到吴端面前。
闫思弦脸色不太好,刚刚那一出,确实吓得不轻,心脏都漏了一拍。
而且,太特么疼了。
防刺服虽然可以有效防止锐器刺伤、砍伤,但毕竟还是要承受力道,此刻闫思弦的后背就是一阵剧痛。
他上车,不敢去靠椅背,只躬着身大口喘气缓解疼痛。
“我看看。”吴端也跟上车,先帮闫思弦脱了防刺服,又轻轻掀开了他后背处的衣服。
只见被刺的位置已经有了一小块乌青。
吴端“啧”了一声。
“没破皮吧?”闫思弦有些紧张。
“没没没。”吴端怕他自个儿吓唬自个儿,赶紧安慰道:“走,下车,咱们去村派出所要点热水,给你热敷一下,淤血散得快。”
两人一下车,便看到刑警们正将那袭击他的年轻歹徒往车上押。
为了防止他咬人,年轻歹徒被强行戴上了口罩,还是好几层。口罩并不是挂在他的耳朵上,而是拿绳子在脑袋后面勒了一圈,勒得挺紧,不上手肯定是挣脱不掉。
年轻歹徒恶狠狠地瞪着闫思弦,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人。
闫思弦压根不去看他,只对负责押解的刑警道:“把人看好了,都给我提起十二分精神,着了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
交代完,闫思弦才毫不在意地指了指那年轻歹徒。
“我跟市局支援沟通过了,让他们来的时候带精神病院给病人用的那种嘴套——对,就是避免精神病人咬人的东西——等会儿来了就用上。”
“草你妈有种你过来……单打独斗……”年轻歹徒冲着闫思弦骂骂咧咧。
闫思弦连一点余光都不肯给他了。
村民淳朴热心,尤其是,许多村民刚刚目睹了那惊险的一幕,都为闫思弦揪着心,见他从车上下来,并无大碍,也不知谁带了头,鼓起掌来。
村派出所很快便准备了热水,闫思弦趴在沙发上,热毛巾敷上后背的淤青,很是舒坦。他当然不会忘记任务,对着耳麦道:“孟昀家里什么情况?还有人吗?有没有看见血罐子?”
“刚安顿下嫌疑人,留了一半人看守,现在去查看孟昀家里……”
耳麦里传来刑警组长钱允亮的声音。
“到门口了,准备进门,大家小心,等下我先进,你们……”
突然,“轰”得一声巨响。
紧接着,耳麦里传来几声惨叫,又叫又骂。
闫思弦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透过派出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孟昀家的方向冒着黑烟。
闫思弦拔腿就往外跑,吴端紧跟其后。
两人几乎是同时冲着耳麦喊道:“钱允亮!小钱!什么情况?……报告伤亡情况!马上!”
几乎每一名刑警都在朝着孟昀家跑,每个人都大呼小叫地询问着同伴的情况。
每个人都红了眼睛。
有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谁在负责看守嫌犯?”吴端道:“你们不能离岗。”
吴端的声音沉稳,但每个人都能听出这沉稳背后的狠厉。
如果有人出事,他绝不会放过这三个畜生。
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