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不该告诉吴端坏消息的,闫思弦便说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答案。
“你放心,她没事,受了点轻伤,就是得配合调查,尤其她还杀过人,比较麻烦,暂时还在局里拘着呢。”
“那可真好,”吴端评价道:“偌大一个岛,上面就她一个好人。”
闫思弦知道得赶紧揭过这一篇,便转移话题道:“我这博士怕是毕不了业了,导师被抓了……看见我那师兄爱德华的时候,我就有这个预感,没想到成真了。”
“总共抓了多少人?”吴端问道。
“岛民三百多,雇佣兵20多,老傣也被抓了。
还有一些疑似参与非法实验的专家、学者——爱德华被捕后,列了一份名单,是他所知道的确实参与了犯罪的人。
不过,要将这些人声绳之以法,还要花些时间,不少人在国外,需要当地政府配合。
但事情已经大致清楚了,结案只是时间问题。
哦,对了,还有那个当街杀人的疯子团伙,你可以这么理解:疯子团伙就是马蹄岛上净化实验的前身,整个北极星计划,就是因为受了疯子团伙的启发,才开始的。”
接着,闫思弦又给吴端介绍了北极星组织的相关信息。
吴端道:“那这么说来,整个北极星组织跟那疯子团伙其实没什么关系。”
“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这个事儿吧……说起来有点复杂。”
闫思弦询问地看着吴端,似乎在说:“你行不行啊?要不你还是遵医嘱,先休息,回头好点了我再跟你细说。”
吴端却道:“你想憋死我吗?快说快说……诶你把水拿过来,我再漱漱口。”
闫思弦哪儿敢不听啊,端着水杯,求爷爷告奶奶道:“就一小口,你可千万别咽我求你了,你再有个什么事儿,大伙可要集体心梗了。”
吴端觉得好笑,乖乖将水吐在闫思弦手里的纱布上,吐干净了,还眨眨眼道:“哎我说,闫少爷,你以前从没这么伺候过人吧?”
闫思弦表示他忍了,此刻的他就是个打狗都不带回头的热乎乎的大包子,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包容。
有容乃大,有容乃大。
润完了口,吴端道:“你接着说啊,我想听呢。”
闫思弦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伸出两手在无吴端两侧的太阳穴上揉着,继续道:“最开始,那杀人团伙是疯子们自己组织的,就如之前已经了解到的情况,一切恶念的起源不过是两个念头:
‘要是那帮欺负咱们的人死了就好了。’
‘疯子杀人又不犯法,既然法律不管咱们,咱们就自己去报仇吧。’
这小小的念头就像是两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疯子们的执行能力和胆大心细实在是叫人佩服。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行为虽然瞒过了警方,却并未瞒过医生。
一名可以说非常认真负责的年轻医生,因为论文需要,他一只在追踪自己经手的病人的恢复情况,这种追踪长达数年,总之,足够他发现那些病情突然有了明显好转的精神病人,并且查出他们好转的原因。
后来这名医生去美国读了研究生,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导师手下,导师英文名我就不说了,比较拗口,你知道他有个中文名叫徐鹤清就行了。”
“徐鹤清?”
“嗯,清风徐来,闲云野鹤。”
“名字起得挺讲究啊。”吴端评价道。
“因为这家伙几乎成了个中国通。
就是在咱们这名医生去他手底下读研之后,他多次频繁地来中国考察,几乎每次都是这位研究生陪同,尤其每次还要去到墨城的四医院。”
“看来这个徐鹤清对分子团伙很感兴趣。”
“可不是,据爱德华供述,徐鹤清正是新的北极星组织的创始人和联络者。”
“等等……”吴端道:“你刚刚说,他名不见经传……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名不见经传,那要看跟谁比。
这家伙也算是比较惨,出生在医生世家,祖父、父亲全是医生,父亲还是在神经科学领域取得过重大突破的专家,被评委诺贝尔医学奖的遗珠,受过美国总统接见呢。”
“这么厉害?!”
闫思弦赶忙伸手去给吴端掖被角,并在他肩膀上处轻轻按了两下,“祖宗您可别激动,您现在可是不宜有任何情绪波动。”
吴端尴尬地小幅度扭了扭脖子,表示自己接下来会注意。
闫思弦将手伸到他脖子下方,轻轻揉着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躺着而僵硬酸痛的脖子。
吴端眯起了眼睛,还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嘴上却催促道:“总统接见然后呢?你说啊。”
“好好,我说,”闫思弦道:“有这么一位父亲,徐鹤清可不就得生活在父亲的阴影里吗,谁都拿他跟老爹比较,自然就显得他名不见经传。
其实吧,论学术能力,他一点不比我那个名声在外的导师差。”
吴端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闫思弦继续道:“不过,徐鹤清的父亲有一个遗憾——不,说是耻辱跟家合适。
他很想加入北极星——是那个老北极星组织——还曾多方托人介绍,可惜被拒绝了。这件事在当时的学术界还引起了一小波关注,总之整得听没面子的。”
“那徐鹤清可算给他爹出了一口恶气啊。”吴端道。
闫思弦朝他摇摇头,意思是让他别乱说话,听自己说,吴端便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