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台哥哥还曾还记得那前朝若然公主的事?”
按照前世百里星台对她的宠爱,柳德音最后还是下决心坦诚。
“不过是个传说,何至于如此沉溺其中?”百里星台讶异地道。
柳德音却撒娇道:“星台哥哥可还想往下听?”
百里星台哑然失笑,无奈而又宠溺道:“你定要说完了才罢,我便听着就是了。”
柳德音心头微动,笑了笑,低头寻思道:“上回说到哪儿了?”
百里星台摇了摇头,手在膝上抚了抚,爱莫能助地笑笑。
柳德音见他不接,半晌才道:“就是相王与若然公主的庶子嘉年,被迫逃往南夜,谁知就那样落地生根,在南夜竟安稳地过起日子来,多年后那嘉年少爷在南夜当地娶了妻,并生下一子,取名为溯,意即回根溯源,约摸是告诫儿孙不忘本的意思。
“到后来,那溯小少爷长大成人,也娶了当地南夜的女子为妻,却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名叫吟霜。”
饶是百里星台从来镇定,闻言之下手依旧不受控制地震了震,若非藏在袖子下,只怕已经露馅了。
这真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吟霜的身份果然非凡,竟是相王与前朝公主的后人?
因百里星台面上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垂下眼帘只管沉默静听,因而柳德音也错过了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分明的震惊。
“那吟霜从小有个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柳德音说到此处,双眸水亮,有意无意地含情脉脉地看向百里星台,得到百里星台抬眼含笑的回望,柳德音脸上浮起一丝娇羞的酡红,继续向下说道。
“便是南夜国大巫师的小儿子,大名叫逄暮白,只是溯少爷不知因何被杀之后,逄暮白与吟霜坐船悄悄来到东明,却落入淮南道一名酒鬼鳏夫的手中,受尽折磨,凄惨无比。
“多年之后鳏夫身死,逄暮白更名沐离,成了锡城县令顾允执的幕僚,吟霜成了顾允执的妹妹,改名为顾允霜。”
百里星台抬起眼来,眸中有适当的不敢置信:“什么?此事可当得了真?”
柳德音便假意拿乔,端着道:“说来星台哥哥或许不信,那吟霜如今便在青园之中。”
只是百里星台觉得当下呼吸有些困难,柳德音对吟霜的来龙去脉竟知晓得如此清楚。当时她在巡抚大船上的时候,便已经掌握了逄暮白与吟霜真正的身份与遭遇,这是何缘故?!
“这又从何说起?”然而他终是轻声叹息,恰当地表示了一下好奇,不温不火。
柳德音却掩嘴一笑,双眸璨璨:“星台哥哥可真沉得住气。”
那可是相王与若然公主的曾孙女儿呢!
百里星台微窘:“你又促狭了。”
柳德音眸光一颤,紧跟着心头狂跳,当下直想伸出双手捧住百里星台的脸,将自己的唇奉送上去,他真的真的俊美极了,如此暗含羞涩的模样太过撩人心怀,她不知道已经多久都不曾见到过了。
只眼下正在要紧的时候,柳德音只得强自收敛激荡的心神,掩饰般地笑道:“罢罢罢,与你说实话实说便是。这园子里头洗衣房中有一个叫白鸥的女子,是夏花从锡城县那段河道救上来的。”
“所以,那白鸥就是那个吟霜?”
柳德音抿嘴一笑,认可地点点头。
百里星台沉吟半晌,方玩笑道:“德音,你今日告诉我这些,又是何故?总不会是你打起了那些前朝宝藏的主意,想让我找那白鸥去讨要吧!”
果然柳德音嗔他道:“在星台哥哥的眼里,我就那么俗么?”说完粉脸还不满地撇了开去。
百里星台“嗤”地笑道:“不如让我听听你那不俗的原因。”
柳德音便有些不大自在,若有所思地道:“只因那逄暮白是南夜大巫师的儿子,擅用盅,如今流落在咱们东明,也没有回南夜的打算。有人想找逄暮白买盅,可惜逄暮白死活不肯,因此,那人将主意打到吟霜头上。”
百里星台点点头,这确实合情合理,都说得通。
“这人是谁?”
柳德音眉心一跳,心里便有些吃不准:“星台哥哥”
百里星台摆了摆手:“无事,我总要晓得那人是谁。”
柳德音便像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一般,吐了口浊气道:“是二皇子。”
百里星台闻言当即几乎就要切齿冷笑,二皇子洛舒?!
那般草包竟也妄想着大位?
“德音你、为什么?”
为什么?他再细想想便知道了,是因为李小仟吧!
百里星台揪着心,疼得几乎要暴跳起来,该死,想要盅可为什么害仟儿?!
可是柳德音却紧绞着手中绣帕,忽然间神情激动地道:“星台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
她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眸色水汪汪地,有泪水含在眼眶之中,将落未落,有万千委屈,楚楚可怜。
百里星台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
可是柳德音却呜咽道:“星台哥哥,你真的想这样与李小仟长长久久地做夫妻吗?”
“德音,你一向聪敏识大体,你知道的,眼下形势比人强,还不到时候。”百里星台沉声搪塞道。
说着,起身上前扶住柳德音的肩膀:“别难过,都会好起来的。”
柳德音伸手抱住百里星台的腰,将脸埋在他胸上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止也止不住。
她撑不下去了。
他明明触手可及,却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