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松鼠这边在大厨房弄不到吃食,生恐因自己睡过了头带累白鸥也饿着肚子,更担心白鸥的身子架不住饿,亦是她的失职过错,不禁伤心难过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琢磨下来,只得硬着头皮往小厨房来,想着寻值夜的媳妇说两句好话,稍稍弄点吃食打发这顿过去。
却不想清儿在小厨房学做糕点,见她面带泪痕便追问原因,扬言要去大厨房问个明白,松鼠被逼无奈只得和盘托出,还央告清儿不要声张,给她些吃食就好。
只因夏花先前为白鸥的事和语儿闹了一通,松鼠为人胆小怯懦,却没有因此长半点威风,且这一回内心有愧认定是自己的过错,因而反倒倾向息事宁人。
可清儿却是不这么认为的,转眼就将此事说与夏花听了。
夏花登时又恼了,心道那语儿几次三番挑衅,先前因为想占燕窝的便宜不成,便散播谣言侮没白鸥,如今又抢白鸥她们晚饭的份例,当下便又领了人找上语儿。
因此秋叶几个见夏花回来,又是这番情形,当下也不依了。
也合该有事。
李小仟惦记着已有几日不曾好好与刑莲湖说话,根本也未睡下,听到外面有动静,自然要着之风出去瞧瞧,之风又是个小古板,竟一字不漏地给传了回来,这下还了得?!
李小仟最恨旁人欺负她几个大丫鬟!
一听夏花又受了那起子搅事精的委屈铩羽而归,便连忙将夏花喊了进去。
夏花低垂着脸进了屋:“奶奶怎的未睡?”
李小仟见夏花没了平日的伶俐,心便是一沉:“你抬起脸来说话。”
夏花只得将脸对着李小仟,她又不擅伪装,那脸上的表情愤懑抑郁,李小仟瞧着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园子有什么事你兜不住的?往后可都要交由你们几个来管,拿出大丫鬟的威风和气势来,莫要被那起子贱人几句话就吓住了。”
当下便令之风去将语儿“好好地揍一顿”再说,她早认定百里那一家从主到仆就没一个好人,更兼她一个郡主处置一个奴婢还要寻思着有理没理?!
之风得了李小仟的命令,二话不说便出了门,打架还不简单?
在门口被秋叶拦住,咬着耳朵低声嘀咕了一通,受教之后方去了香雪院,先将语儿提到香雪院院里头。
语儿被捉,却只觉之风的双手如同大钳子一般,根本无法挣脱,便大声喊起来:“我没错,我不服!你们没道理用强!”
之风凑了过去,从语儿身上摸了两把,语儿反应极快,当下已经明白过来,顿时吓到了:“你莫要想栽赃我!”
果然之风从她身上摸出一件赤金镯子来:“贼喊捉贼。”
又说了一句话:“我奉郡主之命教训你。”
说完便连踢带打,且位置还十分促狭,不是打脸就是扯头发,还踹屁股和扫大腿。
那语儿在之风手里头就跟只球似地,被踹一脚就跌个狗吃屎,半晌下来早披头散发满面灰尘,已是形象全无。
语儿痛得惨叫连连,鼻青脸肿地,原本就稍显丰润,这一顿胖揍,就更显皮肤绷紧滑亮了。
更有养瑢院的小丫鬟们围在四周,手中的灯笼一盏盏排开照着院子里通明,莫说如筠站在旁边看了,又是心惊胆战,又是暗爽得意,半晌不曾出声,就是躲在房里的那些姨娘丫鬟偷偷瞧着,也是既好笑又害怕。
可语儿被打成那样,还在地上强辩:“蛮不讲理地冤枉好人,又栽赃陷害,纵奴行凶,还郡主呢,还主母呢,我呸!”
之风冷笑,转身只对如筠道:“奶奶说了,若是人赃并获还不能教语儿服气,便教奴婢将语儿拉去送官,请苏州知府亲自过堂审理。
“奶奶说青园虽待下人宽厚优容,可也纵不了语儿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大小姐,整日偷鸡摸狗、眼馋嫉妒、没有尊卑,不分上下,一味只知躲懒,这夜半三更地还在饮酒吃菜作乐,主子们都没有她这么自在。”
语儿一听要将她送官,便嗤之以鼻地在地上直哼哼:“你少吓唬我!我岂是吓大的!”
爷最爱惜羽毛,根本不会同意将这种后宅狗屁倒灶的事情传扬出去。
到这儿为止,前面都是秋叶教之风的,可秋叶并未说若是语儿不信那该如何应对,之风便以她自己的方式来了。
“所以你是真的要打残夏花?不是吓她的?”之风盯着语儿,眼底都是寒气。
语儿被这个突然的脑回路给惊到了。
可之风完全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当下捏住语儿的嘴,只听骨肉肌理摩擦的咔擦一声,语儿的下巴被硬生生地卸下了。
语儿疼得哀嚎着,双手托着下巴打起滚来。
这一顿好打并一番原汁原味的话,只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青园。
语儿素来自矜身份,很是要强注重脸面,可昨夜却全然被下光了尊严,心理素质再强悍,到底也还是个姑娘家,一时想不开,便含恨结了绳子上梁想要吊死,被顺儿拦住了,香雪院里闹得鸡飞狗跳。
如筠眼瞧着要弄出人命来,着实无奈地假意跺足哭了两声,又去外书房寻百里星台去了。
“爷快瞧瞧去吧。”如筠苦劝。
“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百里星台冷着脸,声音轻柔,“跟着我这么久,越发连这点规矩都忘记了,如今甚至连个丫鬟都拿捏不住了。”
如筠心下一惊,涨红了脸委屈道:“爷,妾论身份,原也不过只是爷身边的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