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搞得吴大总督如此气愤?
事情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吴可刚来常州赴任之时,第一次招集手下文武官员见面之时,不是遭遇了手下的集体讨薪么?
之后他从自家小金库里拿出白银上百万两,好不容易才将前任积欠的三个月军饷全部付清,这才没出啥事过了个安稳新年。
当然以吴可一贯谨慎的风格,自然不会让人在这上面抓住把柄,说他以‘私’利邀买人心云云之类的恶毒中伤。
之后他便向朝廷上了一封奏折,简单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无奈和形势的险恶。与此同时他还写了几封长信寄给远在京城的桂良与‘花’沙纳,信中详细讲述了这一事件的经过和结果,希望真有万一之时请他俩帮忙说说话。
毕竟是一同并肩战斗过的‘交’情,这点面子桂良和‘花’沙纳还是肯给的,尤其还不涉及他们自身利益的情况下。
他这只是下意识的自保行为而已,毕竟如今身居高位谁都知道暗中觊觎之辈少不了。原本也不认为有谁会抓着这但不放攻击他,树知道这一手防患于未然还真的起了大用。
前任两江总督何桂清显然很不甘被吴可这个矛头小子抢了位置,回到京城之后立刻四下活动,并亲自充当前锋狠狠参了他一本。
要不说官场之人心狠手毒呢,在何桂清的奏章之中,什么‘以‘私’利邀买人心’,‘用心不良居心叵测’之类的狠毒话语都直接点明出来,就差没指着吴可的鼻子大骂他想要聚众造反了。
幸好吴可谨慎提前跟桂良个‘花’沙纳打好哦了招呼,何桂清刚刚递上奏章,他那一系官员御史还没跟进,眼见事情真的发生的桂良与‘花’沙纳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拿出吴可写给他俩的长信,再加上吴可之前所上奏章直接扑灭了这股邪火。
吴可接到京城来信之后自然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好险好险差点‘阴’沟里翻船。
不要怪他如此沉不住气大惊小怪,要知道紫禁城里的皇帝向来对汉人大员防备甚深,曾国藩的经历就是很好的例子。
要是放在康乾之时,单靠一些不靠谱的传言就能让一位汉人大臣丢官罢职。眼下虽然已到了献丰九年没那么苛刻,但咸丰帝对汉人大臣的防范一点都没有削弱多少,吴可可不想莫名其妙丢了官位。
他立即又写了一封自辩奏章,再次将他刚任两江总督时所遇麻烦详细道出,并表示那百万两白银是挪自安徽府库,以后上要从两江军费当中偿还的,并不是他‘私’人的财产。
与此同时,他还要求手下够资格的文武官员一人写上一封奏折,将这里的具体情况说明清楚,免得误人误己。
那些文武官员倒也没有拒绝,只是要他们阐述事实而已,又不是要求他们冲锋陷阵挖坑设陷阱,这份陈情奏折写起来毫无压力。
可吴可接下来的动作,就让他们感觉心惊胆战了。
他又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别人打了一巴掌还好脾气的不计较,他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处世原则,既然何桂清这么不给面子下死手,他自然也不会跟这厮客气什么。
本来正月这样的喜庆日子他不想大动干戈,但人家不给面子他也不好视而不见不是?
正月初八这天,两江总督府突然大肆派出人手,官方和民间两方面同时打探何桂清在两江总督任上的贪赃枉法之径。
谁都不是傻子,何桂清离任之时带走了几十辆马车财物,这些财物哪里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就是当吴可被手下文武‘逼’着拿钱出来堵窟窿的时候,虽然心中暗骂不止,可他也没找前任的麻烦不是?
可尼玛的何桂清既然想找茬,他自然也不会客气正大光明的查姓何的旧帐,就不信姓何的屁股底下有多干净。
明白的人都知道新任总督大人真的火了,被原任便狠狠摆了一道这是要报复的节奏啊。
不等京城的何桂清得到消息做出反应,隶属于两江总督衙‘门’的大佬们首先就坐不住了。
这帮文武前两年跟着何桂清可没少捞好处占便宜,一个个搞得荷包鼓鼓好不欢乐。可是吴可这一大动干戈,摆明车马找前任麻烦的举动,让他们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和不安。
没办法,要查何桂清的黑材料,他们这些帮凶绝对是绕不过去的槛。
而他们做下的安歇龌龊事儿实在太过查了,无论是从官方渠道直接查他们所掌方向的帐目来往,还是从民间渠道打探他们的日常行径,都逃不掉一个把柄落入人手的下场。
他们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人家吴大总督找茬的理由光明正大,任是谁在朝堂之上被黑了,差点官位不保甚至有倒霉趋势的时候,都不会心平气和坐视不理,要换做他们只怕手段更加‘激’烈反击更为狠毒。
但问题是,新任吴大总督找前任麻烦不要紧,关键会牵扯上他们这些‘旧人’啊,搞不好就把他们给搭进去了。
所以,自从吴可光明正大的找茬行动开始之后,前来总督衙‘门’说情的人就络绎不绝。有总督府下辖文武官员而已个个职位不低,也有江苏省内的富商大贾,总之一句话就是想请吴大总督高抬贵手。
至于高抬贵手的具体目标是哪位,大家心知肚明就没必要直说出去。
对于这些说情之人,吴可倒是一一认真接待,以后想在两江有一番作为还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