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南‘门’外某清军大营
此时大营校场之上沸反盈天热闹非凡,除了必要的巡逻警戒不得脱身之外,营中几乎所有五千来位官兵已经全部集中到此。
“站好了站好了别给老子丢脸,等会总督府的人过来发粮饷,谁要是给老子捅了篓子老子饶不了他!”
之前在总督衙‘门’被吴可狠狠整了一顿,‘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的总兵熊天喜,此时却是耀武扬威意气风发,一双铜铃大眼瞪得溜圆,站在点将台上大手挥舞唾沫横飞,很有后世领导讲话的派头。
轰!
尽管各级将领努力维持着秩序,但聚集在兵营大校场,于凛冽‘潮’湿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清军却是不管不顾找上相熟同伴议论开来。
“大‘毛’,你说总兵大人的话说部市真的?”
“这我哪里知道,希望是真的吧,老子还想领了饷寄回家给父母呢!”
“是啊是啊,我家都快戒不开锅了,希望这次是真的吧!”
“……”
另一头几个大头兵围住一位身着千总官服的落腮胡大汉不放。
“千总大人千总大人,总督府真的会给咱们发饷吗?”
“总兵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当然就是真的了!”
“可是总督大人有这么好心么?”
“你小子知道什么,之前的何总督已经御任,新任总督已经上任,你们肯定听过他的大名!”
“谁啊,竟然这么傻?”
“你小子知道什么,新任总督可是大名鼎鼎的前安徽提督吴可吴大人,他要是傻子你们又是什么。连傻子都不如的笨蛋吗?”
“啊,竟然是那位……”
……
此时南‘门’挖大校场的景象很是怪异,总兵熊天喜站在点将台上唾沫横飞侃侃而谈,而下面的五千官兵却是各自聚成小圈子自说自话。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么有维持多久,等到五十名矫健的乡勇队亲兵战士押着数十辆堆得满满的马车进入大营,校场里闹哄哄的声音却是突然一静。
哗啦!
等到一袋袋白‘花’‘花’的大米还有粗粮搬上点将台高高垒起,一箱箱白银在深冬温暖的阳光下闪耀‘迷’人光彩,整个校场顿时沸腾了。
“哇,好多银子啊!”
“还有大米白面,足够咱们弟兄分润了!”
“真的发粮饷啊,真是太好拉!”
“……”
前排的清军战士像是被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和粮食晃‘花’了眼,一个个不管不顾向前猛挤。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后退想找死不成?”
熊天喜一见手下弟兄有失控迹象,吓了一跳急忙带着身边亲卫冲了过来,手头马鞭劈头盖脸就‘抽’了过去,在一阵凄厉的哎哟声中堵在清军战士与点将台之间,不让那些被钱粮‘迷’‘花’了眼的家伙做出什么不可收拾之事。
砰砰砰……
十几声清脆枪响回‘荡’在偌大的校场上空,一股浓郁的硝烟味顺着凛冽的寒风四下飘‘荡’。原来闹哄哄热闹不已的校场突然安静下来,数千双眼睛直愣愣看着那一排十来位举枪冲天‘射’击的总督府亲兵。
熊天喜跟手下亲卫却是被近在咫尺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惊疑不定的看着跟前站成一列身躯‘挺’得笔直,高举长枪威风凛凛的总督亲兵,脸‘色’一阵青红变幻心中好不气恼。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都老老实实站着,谁要是敢‘乱’来小心老子的枪口不认人!”
此行的总督督标卫队小队长是个年纪不大的‘精’悍青年,一脸不屑的扫视着在场‘乱’哄哄的清军官兵,站在点将台上毫不客气大声开口道。
“你小子什么人啊,凭什么命令我们?”
“就是就是,不知道你小子‘毛’长齐了没,再大喊大叫没个规矩小心大爷狠狠揍你一顿!”
“哪来的小心如此猖狂,竟敢在你王爷爷米哦按前如此嚣张?”
“……”
军中最不缺的就是兵痞一流角‘色’,更何况还是底子烂透了的绿营?
督标亲卫小队长的话不仅没能威慑住校场中的官兵,反而引来一阵毫不客气的言语漫骂。
熊天喜心中恼怒这厮不给面子,见此情景没有出面弹压的意思,反而站在一边看起热闹来。
“哼,我有什么资格?”
站在点将台上的督标卫队小队长面对如此情况却是夷然不惧,冷哼出声大声说道:“就凭我脚下这些钱粮,就凭老子掌握了分发钱粮的大权!”
他此行认为极重,可不想跟一帮兵痞没完没了的互相嘲讽,不风校场里的清军战士反应过来他又继续说道:“此时总督衙‘门’府库空虚,这些钱粮可都是新任总督大人亲自掏的腰包,谁要是不想要尽可以离开!”
此话一出,原本还准备闹上一闹的校场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死盯着堆在点将台上的钱粮,就算心中再不爽也只得忍着,要是得罪了台上的大爷不给发钱可就不妙拉。
同时督标卫队小队长话中透‘露’出的另一条消息,让校场中站着的几千官兵心头一震。他们这才知道点将台上的钱粮,原来都是新任总督大人亲自掏的腰包,心中恍然的同时也不免生出感‘激’之情。
“好了好了,想要拿粮饷的就给我老实点,按营头排好队列一个一个来……”
负责此次分发粮饷的督标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