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李副将如此忠心职事,那本督就不客气了!”
眼睛微微眯缝闪烁危险光芒,吴可也没跟他客气什么,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命令传达下去,要求直隶兵马接受前城阵地最少抵挡洋人三天攻势!
丢人呐,简直就是丢人显眼!
与洋人的第一次交战,直隶三千清军便被打得灰头土脸狼狈万分,要不是关键时刻依仗乡勇队留下的完备街垒工事,仗着人多势众的便宜在付出极大伤亡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将攻入城中的洋人军队赶了出去。
可就是如此,超过五百伤亡也让带队副将李运好一阵心惊胆战心疼不已。
要不是地处天津城,加上督战队控制得力,换做野战的话如此巨大伤亡只怕部队早就溃散败亡。
洋人的火炮实在太猛烈了,他这才明白当初洋人那次进攻完全没尽全力,不然只怕现在天津城已经易主。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之前看不上眼的街垒工事,在关键时刻竟然发挥那么大的作用。洋人犀利的排枪攻击,在布局严密的街垒工事面前完全无可奈何,甚至还一度被他手下弓手部队压制。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吴可那家伙能将洋人堵在天津城外,并且自身损失还如此之轻不是没有道理的。单单看直隶清军接手前城街角暗巷里错落有致的街垒工事,显然是事先做好了极为充分的准备。
单单这种未雨绸缪的本事,李运都不服不行。
所幸,洋人的第一波攻势勉强被打退,留下近四十具尸体跟受了重伤来不及转移的同伴撤离,再一次攻击天津城无功而返。
大松了口气一下子瘫软在隐蔽工事里,额头热汗滚滚而下,急忙吩咐手下弟兄收拾残局,他实在是没有力气移动分毫。
“大人大人,河南来的那帮家伙太气人了,竟然将洋人伤员和尸体都带走了……”
迷迷糊糊间突然被手下亲兵摇醒,耳边传来手下都司不满抱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运脑子还有些迷糊,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哑声问道。
“大人,就在刚才河南来的那帮家伙突然跑来,二话不说便将洋人尸体跟伤员带走!”手下都司复述了一遍,语气中依旧饱含不满跟埋怨。
“他们怎么说?”
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头火气直往上冲,语气也很是不善。
“他们说这些尸体跟伤员都是跟洋人谈判的筹码,不许咱们胡乱糟践!”
都司愤愤不平回道。
“哼!”
李运心头不爽得很,知道手下要拿那些洋人伤员泄愤,不过乡勇队找的理由也正当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挥了挥手无奈道:“忙你的去吧,咱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此时他早没了刚来时的底气,只有实实在在跟洋人战过一场,他才确实明白双方之间的巨大差距。不说那猛烈的炮火,就是跟着着风笛还有小鼓有节奏前进的排枪射击,也不是他跟手下弟兄可以轻易抵挡的。
尼玛三千人对阵三百来洋人,竟然还打成这个摸样,尽管城内地形限制了人马的展开,但这也足够让他心底暗暗发寒了。
此时不要说他,手下弟兄一个个好似乌云罩顶,心中生了怯意只是没有合适借口不好随意退出,不然以清军大爷们的尿性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现在,也只能求洋人别那么拼命了。
……
“前面打得怎么样?”
天津城另一边的乡勇队临时指挥部,桂良与花沙纳两位朝堂大佬赫然在座,此时桂良正一脸忧心询问。
他着实对直隶清军那帮家伙不怎么放心,特别是听到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跟喊杀声时,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担忧不已。
这不喊杀声刚刚停歇,他便拉着花沙纳迫不及待赶了过来问讯。
“放心吧中堂大人,洋人的攻击已被打退!”
见他俩如此急切,吴可急忙笑呵呵宽慰出声。
“这就好这就好……”
桂良神色一松连连点头,倒是旁边的花沙纳细心询问:“不知李运所部官军伤亡如何,洋人的伤亡情况又如何?”
桂良急忙打起精神,他对这个也好奇得紧。
“哎……”
说起这个,吴可先是半真半假叹了口气,桂良跟花沙纳两人的心一瞬间揪紧,这才慢慢说道:“李运所部人马伤亡超过五百,而洋人伤亡……”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一顿,故做沉重道:“不足五十!”
“什么?”“这怎么可能?”
……
直隶三千清军抵达天津与洋人第一战过后,两封意思完全不同的奏折第一时间送抵京师,在朝堂上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
直隶总督衙门隶属副将李运上折,表示直隶清军与洋人第一战便取得小胜,粉碎了洋人再一次进攻天津的企图,至于伤亡什么的则是一笔带过。
而另一封奏折则是大学士桂良所写,其中措辞严厉的批评了李运部作战不利伤亡惨重,一战便损失了超过五百战士,就这战斗力再来几次可就不妙。
两份意思完全不同的奏折,一时在朝堂之上吵翻了天,有说李运部人马于天津奋勇厮杀,虽伤亡惨重但忠心可嘉。自然也有人拿乡勇队的例子做比较,认为李运指挥能力不行,不然损失不会如此之大。
清廷这边吵得不可开交,英法联军那里也是疑惑重重。
清军的表示起伏实在太大,由不得乱军高层不严密关注。此次进攻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