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霜的身份,孟远道是知道的。
那可是南离境天的掌剑啊!
而夜临霜尊称舒无隙为前辈, 那么舒无隙的身份更加贵重, 舒无隙刚才又给路小蝉倒茶, 孟远道就更加惧怕路小蝉了。
“仙尊……是……是这样的……”孟远道结结巴巴地开口。
路小蝉眉梢一挑, 不得了啊,他才刚给自己起了一个“懒梦”的仙号,就有人不再叫他“仙童”, 直接成了“仙尊”了呀!
“当日尘寰洞主前来打闹一场……”
路小蝉立刻伸手制止他:“你打不过尘寰洞主, 上至蓬元山,下至孟家都被下了死印!你小妾有孕, 脸上被尘寰洞主的真气挫伤留了道疤,这些我都晓得了!后面呢?这些邪灵哪里来的?”
路小蝉这“前言”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孟远道留下, 他是面红耳赤, 只能继续往下说。
“康氏每日都因脸上的伤痕而胡闹, 我的心里也在担心尘寰洞主随时会回来寻仇,于是青鸟传书,请南离境天派人前来调解。没想到才第二天, 就有一位南离境天的仙君来了!”
夜临霜扣着茶杯的手指一紧,路小蝉就明白这位“仙君”应该就是入了魔的“涟月元君”。
“仙君说有办法既能治愈康氏的脸, 又能提升我的修为,免得尘寰洞主太嚣张……”
“哦, 那法子就是让你把蓬元山的处子都抓进了孟家!割了她们的手腕放光她们的血!然后用炼魂鼎炼化她们的怨恨?”
“不不不!康氏成天诚惶诚恐,又担心保不住脸,又担心保不住命, 就被邪灵入了体。那些死去的少女,都是她……都是她被邪灵控制之后干出来的!她用那位仙君相赠的鼎,炼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还吃了进去!这样一想,我那未出世的孩子肯定是吃炼魂鼎中炼出来的丹药给吃出问题了!”
孟远道立刻开始推脱。
“那你呢?”路小蝉抬了抬下巴。
“我……我在那位仙君的指导之下,就入了……入了魔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是特别清楚了……”孟远道声泪俱下,一副自己是受害之人,委屈的像根小白菜的样子。
路小蝉看他周身浑浊的灵气就觉得碍眼,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致了,直接挥挥手。
“滚滚滚!看见你,我都要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孟远道立刻连滚带爬离开了。
路小蝉看了看身边的舒无隙,又看了一眼坐得更远的夜临霜,他们似乎对孟远道说的东西早就了然。
“这故事太没意思了。真是可怜了那些死去的姑娘。所以无隙哥哥,这里的邪灵并不是在路上等着我们,碰到了我们完全是巧合?”路小蝉拽了拽一旁的舒无隙。
“嗯,是的。只是撞上了我们,不试试看能不能夺取你的丹元,它们不甘心。”舒无隙回答。
“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魔君?我还以为会遇上像是戮厉那样的家伙,然后看无隙哥哥你炼化了它!这里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位涟月元君吧?”
“是的。”舒无隙点头。
一直沉默的夜临霜忽然起身,明明一直身有傲骨,却向路小蝉低头行礼。
“在下替涟月元君向二位赔罪了。我们南离境天定会将涟月元君带回……”
还没等夜临霜说完,路小蝉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涟月元君入了魔,才做了这些事。又不是你做的!”
夜临霜闭上了眼睛,路小蝉能感觉到他的周身灵光起伏之下的悲伤与不舍。
好奇怪啊,明明那个涟月元君把夜临霜困在炼魂鼎里,这不是欺负他了吗?
怎么吃了亏,这个夜临霜也一点都不记恨涟月元君?
“我观涟月元君的灵气,霁澈玄清,可却又附着丝丝邪气,我觉得他不是甘愿堕入魔道的!一定有的挽回的!等除去心魔,肯定还是一条好汉!”
路小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夜临霜,但是他能感觉到夜临霜是不希望听见任何人说涟月元君的不好。
“多谢。”
但是路小蝉还是很想知道,涟月元君怎么会堕入魔道呢?
舒:“你累不累,昨夜几乎没有睡。”
“不累!不累!我一点都不想睡觉!”路小蝉揉了揉肚子,“吃了好多,撑死我了。”
舒无隙替路小蝉擦掉了刚才吃芝麻饼沾上的碎芝麻:“那你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说完,他将手覆在路小蝉的肚子上,以真气在他的内府一个周转,路小蝉顿时就不觉得撑的难受了。
“你们又有悄悄话要说,支我走呢!哼!”
路小蝉走了出去,心想这个蓬元山都被邪灵蛀得千疮百孔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啊!
夜临霜看向舒无隙,说了声:“剑宗,他可是……可是离澈君?”
舒无隙没有回答他。
夜临霜了然:“既是如此,切不可让他独自一人在外。魔都邪众对他的丹元觊觎已久……”
舒无隙抬起了手腕,锁仙绫隐隐显现出轮廓来,夜临霜这才知道无论路小蝉去了哪里,都在舒无隙的庇护之下。
“临霜君,你可知道被涟月元君带走的那个婴儿,是什么?”
“如果晚辈没有猜错,这应该是魔都为邪神混沌所孕育的肉身。普通的肉身,哪怕是当年被侵体的东墟剑宗,都不是至邪之物,邪神混沌就算用了,也不称心。”
“所以魔众才会以少女的怨恨炼化成丹药,给康氏服下。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