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强行忍住了心中的悲恸，起身，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睡衣后，抱着往浴室去。
又在浴室泡了一个多钟头的澡，疼痛随之减轻了许多，神智也变得清醒了许多。
回到卧室，拉开窗帘，看到外面依然一片黑暗，这才想起，方墨玮去哪儿了？
晚风习习，吹进屋子里，她忍不住又走到了阳台。
方墨玮正坐在阳台上喝酒，他面前的那张圆桌上摆放着五六个空酒瓶，看来已经喝了不少。
程小蕊的脚步很轻，但他警觉很好，倏然扭头，凝望着她，却没有说话。
程小蕊单薄的身子在夜风中摇曳，小脸煞白煞白的，方墨玮顿觉心烦意乱，又刻意的别开目光，仿佛她是一堆垃圾，他懒得看。
程小蕊，不仅长相跟谷琴相似，连所做所为都跟谷琴相似，总是骗他，而且不忠于他。
所以现在他很厌恶她，真的很厌恶。
程小蕊又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边，方墨玮目光微垂，看着她的脚步，她没穿鞋子，白花花的脚丫子与冰冷的地砖亲密接触。
“我也想喝酒。”程小蕊说。
方墨玮笑容极冷极冷，双眸如闪出一团火，程小蕊不闪不避，往他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端起，自己一饮而尽。
方墨玮蹙眉，面色更加冷峻，道：“滚回去睡！”
程小蕊又倒了一杯，在方墨玮愤怒的目光中，再次一饮而尽。
那是纯威士忌，度数高，她什么都不兑，热辣辣的感觉，喉咙差点呛住了，“咳咳咳……”
但是她觉得不过瘾，也没有醉，因为她的酒量一向很好。
她准备去倒第三杯时，方墨玮夺走酒杯，道：“滚！”
程小蕊的手滞在半空，却淡然一笑，道：“喝你几杯酒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吗？你刚才强bao了我，补偿我几杯酒都不行吗？”
方墨玮的脸色，刷的一下又全黑了，死死地捏着酒杯，仿佛再一用力就能把它捏碎。
程小蕊不管他了，改而拿起酒瓶，昂头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又一次一饮而尽。
这回她喝得太急，太多，小脸瞬间涨红，连咳嗽声也变的更大更急了。
“自作自受。”方墨玮突然语气冰冷地说。
程小蕊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等到呼吸平缓了，才放下酒瓶，正视方墨玮，自嘲一笑：“是啊，我自作自受，我罪有应得，谁叫我又骗了你？”
程小蕊心里觉得，此时此刻，在这个世上，没人比她更凄苦。
因为此时此刻，只有她是方墨玮的奴隶，她没有人身自由，更没有人身尊严，她只要犯了一点点错误，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方墨玮面无表情，道：“我警告过你，不可以骗我。而你不仅骗我，还……”
方墨玮的话没有说完，忽然起身，甩袖走开。
程小蕊喜欢的男人不是他，他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方墨玮落寞的回到卧室，关了灯，睡觉。可是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瞟眼墙上的古董钟，时针已慢慢掠过凌晨三点。
烦躁地掀开被子，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呜咽声，是从阳台上传来的，程小蕊还在那里……
方墨玮又蹙了起眉，走到阳台。
程小蕊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的地上，头放在膝盖上，长长的黑发垂下来，微遮着她的脸颊，她的肩膀一耸一耸，不停地抽泣。
她在哭。
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悲鸣，呜咽，凄惨，却不敢放出声音。
她在哭什么？
哭她失去的清白，哭他欺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