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党一直牵着沈芸的手, 踏着夜色,走在回村的路上。
沈芸几次想抽手, 均以失败而告终。
但是沈芸不死心,又一次试图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许爱党同志, 你看,那里有野狗”
许爱党半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眼神绿油油的野狗, “你流了好多汗, 所以,我能不能大胆猜测,你一直在心虚”
“怎么可能, 哈哈我怎么可能会心虚哈哈”沈芸干笑了俩声,“我这是体虚,虚得不得了, 已经虚到骨髓里了, 所以,手心才会那么多的汗。”
许爱党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沈芸。好半晌,就在沈芸怀疑自己露馅了的时候, 许爱党才开口:“确实体虚,要补一补。”
沈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我这人太虚了, 所以, 我还是自己走路吧, 要不然我掌心的汗水都够给你的手心泡了澡了。哈哈”这一回,沈芸抽回手,许爱党没有强攥着不放,一抽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许爱党只是深深地看了沈芸一眼,看得沈芸脚底心直冒凉气,才收回了视线,“走吧,天已经黑了。”
等到了家后,沈芸十分麻溜地躲着许爱党去儿子屋子睡了。许爱党打量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她怕自己晚上心虚地说梦话。
这一住,就是十天。
第二生产队已经开始准备春耕,许爱党因为还在养伤,所以许爱民只安排了一些简单的活计,“要不然,你就去打猪草”打猪草这种活计一般都是老人孩子做的,赚的工分也少。
何桂自从学着沈芸夫妻俩钻了小竹林后,就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刚结婚的感觉,自此,默默地将沈芸奉为“人生导师”,只盼着沈芸再整出一点儿“幺蛾子”,啊呸,怎么能说是“幺蛾子”呢是“老夫老妻的调味料”,然后她也在一旁偷偷学习
沈芸当然不知道何桂的这种小心思,在听到许爱民给许爱党安排的活计后,顿觉得许爱民厚道,安排的这个活儿好虽然工分挣得少,但是胜在轻松,很适合许爱党这种养伤的。
“这个活儿好”
许爱党我扫了一眼有些兴奋过头的沈芸,“活儿好”
沈芸点头,“你就好好养伤,咱家有我。”
许爱党挑眉,抱臂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芸。
同为男人的许爱民顿时十分同情自己的堂弟,受伤退伍就算了,还要被一个女人养着。“要不然,老三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帮着你家媳妇一道儿养猪上面有指示下来,说是今年养猪的数量要增多,来填补去年的缺儿。我你家媳妇是养猪能手,今年的养猪的重责就在沈芸同志的身上了,可能到时候活儿挺重的。”
“好。”许爱党应了。
沈芸瞪眼,“等下,何桂你帮我招呼一下你男人,我跟我男人商量一下事情。”沈芸说着,就拉着许爱党的胳膊,将人往角落里拖。
何桂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芸的动作,十分乐意看到沈芸夫妻俩的亲密互动,打算回头一定要试一试。“你去吧,你去吧,许爱民这人不用招呼,他自己能招呼好自己”
沈芸也顾不上何桂脸上的满满的求知欲,拖着许爱党就往角落里去了。“许爱党同志,你是不是傻啊打猪草多么轻松的活儿,就算是工分少一点,但是也有不少人抢着要做这个活”
“我是一个男人。”
“你就张脸出去,谁都知道你是男人”沈芸有点儿抓狂,抓着许爱党的手臂就有些用力,偏偏许爱党就不松口,沈芸就抓着许爱党的手臂挠啊挠啊,“你说话啊要不要打猪草”
许爱党的手臂倒是没被抠疼,但是想到要是沈芸要是发现了自己抠破了棉袄,回头又要心疼地嗷嗷叫了。
“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沈芸生怕许爱民一走,就有人去找上门求轻松的活计。
沈芸抓着许爱党的手臂,心急地抠啊抠,突然她的手背上出现了一张纸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票五十斤的面粉票沈芸不敢相信地又确认了一遍票上的数字没错,就是五十斤的面粉票
巨款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用票让我住嘴吗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肤浅的人我让你去打猪草,那可是为了你的伤,让你好好养伤”沈芸正气凛然地说道,目不斜视地抬头仰望着许爱党,但是手指头已经慢慢地摸上了那张巨额票证。
就在那巨额票证就沈芸抠啊抠地抠走了一半的时候,许爱党伸出俩个手指头捏住了票证的一角,“医生说了,是要好好养伤。”
沈芸不死心地攥着巨额票证,生怕被扯破了就没法用了,但是偏偏许爱党就是不松手。
“这样的票,我有很多,很多,很多”许爱党低声诱、惑着,看着沈芸脸上闪过的递进的纠结。
“医生说得没错你伤得那么重,就应该好好养伤打猪草这种活太辛苦了,要满山地跑,一不小心就要引发旧伤”沈芸说得自己都快要信了,“要不然,你就在家好好养伤”
许爱党的俩根手指头依旧没有松开,“我一个男人,怎么能不挣工分”
沈芸知道,许爱党这是不太满意养猪草的活儿,“要不然,你跟着我一道儿养猪,脏活累活都我来做,不会苦了你的。”
许爱党作犹豫状,俩跟手指头松了松,沈芸又拉过去了一厘米。
哎哟,有戏。
沈芸再接再厉,“你放心,在外头,我一定会说都是你做了哪些脏活累活的我一定会好好维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