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他并不清楚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份,只知道其中一人所用兵器不是中原人的兵器。
难道是胡人吗?
丁辰越想,就越觉得头痛。
“子阳!”
“啊,将军可有吩咐。”
张辽犹豫一下,突然催马又向前两步,在距离丁辰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下。
“我听说,温侯率部,正在追击你的人。”
“追击我的人?”
丁辰一怔,疑惑看向张辽。
张辽微微一笑,轻声道:“子阳,休要以为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高明。
你们在灞桥集结,假做向函谷关撤退,但实则是要从风陵渡渡河进入河内的计划,温侯已经知晓。”
“什么?”
丁辰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张辽。
他知道,张辽并非是诈他。
张辽能把他们的计划详细说出来,就说明他确实了解。
可问题是,谁走漏了风声?
“我一生,为乡党所困。
当年我以孝廉而得丁建阳征辟,表面上是他对我重用,实则是想要用我来压制吕布。温侯在五原,功劳卓著,却因为丁原厌恶,始终不得重用,我也常感到愧疚。
后来丁原死了,我险些被丞相所杀,又是吕布为我求情。
之后,王允私下与我联络,并以乡党情义劝我帮忙,令我无法拒绝……有时候,乡党的力量着实强大。不仅是我,便是其他人,也难以抗拒。子阳,你多小心吧。”
张辽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语,让丁辰愣住了。
不过,未等他反应过来,张辽已拨转马头,返回本阵。
“此乃某军中故旧,并非敌人。
走吧,咱们继续追查,一定要找到杀死攴胡赤儿的凶手。”
铁甲骑兵齐声呼喊,调转了方向。
张辽紧走几步,又勒住马,回身朝丁辰看了一眼,抱矟拱手,“子阳,你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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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天色仍旧昏暗。
从秦岭方向飘来的乌云,厚重而浓密,铺天盖地而来,遮住了晨光。
一队骑军沿着官道,风驰电掣般向雍县疾驰而来。
雍县城外,凉州军大营里,旌旗招展。
那骑军在辕门外停下,为首一员大将厉声道:“我乃郭汜,李傕将军可在?”
“郭将军,你终于来了,快请!”
从辕门内跑出小校,道:“主公命末将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他正在大帐里与贾先生议事。”
“贾先生?哪个贾先生?”
“便是丞相门下主簿从事,贾诩先生。
他是奉张济将军的命令前来,为主公出谋划策。”
“是张济的人啊!”
郭汜点点头,便下马随着那小校,直奔中军大帐。
此时,大帐里灯火通明。
李傕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
看得出,他一夜未睡,神态中流露疲惫之色。
而在一旁,贾诩则负手而立。
郭汜进入大帐之后,便大声道:“老李,丞相真的死了吗?”
李傕抬头,看到郭汜进来,顿时长出一口气,露出一丝释然之色。
“郭阿多,恁呱噪。
这里是军营,你喊叫什么?”
“屁的军营,丞相死了,我等便如无主孤魂。
快告诉我,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丞相怎么就死了呢?”
李傕用力搓揉面庞,而后对贾诩道:“文和,我有些疲乏了,就请你告诉这郭阿多吧。”
“谨遵将军之命。”
贾诩恭敬行礼,而后对郭汜道:“前夜,张将军得到消息,说吕布勾结王允,以及长安城中党人谋反,更劝降了前将军徐荣。他们劫持了天子,杀死了丞相,更四处追杀我凉州人马。据我所知,而今已被杀害的人有将军魏越、李蒙、长史刘艾……
中郎将李儒,逃出长安,而今不知所踪。
城下家眷,上至华阳君,下至丞相外孙李真,共八十三人,无一幸免,尽死于乱党之手。”
郭汜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乱党,还真是心狠手辣。”
“张将军觉察到,王允不会放过我们,很可能会对我们凉州一脉下手,故而命我前来,与两位将军商议。
可惜,牛辅将军实在是太胆小了。
暴乱发生之后,他竟带着亲随逃离,结果在中途被杀……”
“我早就说过,牛大方虚有其表,若非长的一张好面皮,如何做得中郎将?”
“郭汜,这个时候,你就别发牢骚了。”
李傕眉头一蹙,大声道:“现在我们必须要想出对策,否则牛辅便是我等前车之鉴。”
“可是,并州军兵强马壮,更有吕布骁勇善战。
你我两家,就算加上了张济所部,也不过五万人马,怎可能是那吕布的对手?”
“那怎么办,逃跑吗?”
“这个……”
郭汜哑口无言,在一旁坐下。
“那怎么办?”
李傕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贾诩。
“文和先生,你既然来找我们,想必一定有办法,对吗?”
贾诩那瘦削的面颊,轻轻抽搐一下,眼中旋即流露出了一抹狠色。
“郭将军也不必太看重那吕布,以我之见,并州军看似强大,却并非不可战胜。
更何况,我等并非只五万人马。”
“哦?”
“两位将军莫忘记,关中此前,共十五万凉州大军。虽则现在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