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黑灰色宽大羽绒服,身体消瘦,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冷藏车上走了下来。
只见他几步度到车尾,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将车厢门上的大锁一开,一拉。
“咯吱”
一股白森森的冷气猛的冒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消瘦男子这才转身对着众位老道士拱手一礼:“各位道长久等了!”
人群中,一位约莫着九十多岁,鹤发童颜,留着银灰色山羊胡的老道士也拱手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在下还要谢过信士将贫道的几位师弟和师侄送归。”
而就在两人谈话间,其余的老道士已经将六口冰棺抬了下来。
说来也怪,就在冰棺落地的瞬间,忽的一阵冷风拂过众人,一片片六边形的雪花随风飘落。
“下雪了啊!”
山羊胡老道士喃喃道。
而在他身前的消瘦男子却是一个哆嗦,鼻子一痒,嘴巴一张,眼看着就要对着山羊胡老道士打去。
不过,好在最后时刻,消瘦男子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双手把嘴一捂,两条强烈的气息便从鼻孔喷出,随后两道不知是眼泪,还是其他什么的透明液体也从眼眶里“嗖”的一下射了出来。
消瘦男子只觉得自己吃了一个闷雷,整个口腔,甚至是脑袋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的消瘦男子连忙对老道士歉声道:“道长,实在不好意思,这帝都和蓉城的气候差太多了,我有点不太适应!”
说着,消瘦男子又吸了吸着鼻子,对山羊胡老道士拱了拱手道:“既然六位道长已经回家了,那在下也就该回去了!”
说罢,消瘦男子便欲转身。
山羊胡老道士见此,连忙叫住他:“这位信士如不嫌弃敝观的饮食单调,不妨进来吃一碗热汤面,暖和一下,再走吧。”
消瘦男子闻言,连忙摆手道:“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
可话还没说完,消瘦男子的肚子却传出的“咕噜”声,让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山羊胡老道士见状,心中不由一乐。
连日来,因为全真五老和巨犬诚清羽化的低落情绪顿时好了不少。
“哈哈”只见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对着消瘦男子笑道:“信士里面请吧!”
说着,便伸出右手拉着消瘦男子的左臂,不由分说的往白云观后院中走去。
而那消瘦男子,自然也就半推半就的一块进去了
“吸溜吸溜”
白云观的斋堂内,消瘦男子正抱着一碗加了辣椒的素面吃得满头大汗。
“信士,别着急,慢慢来,如果不够我让他们再下一碗!”山羊胡老道士捋着胡须笑道。
“嗯嗯”吃得正酣的消瘦男子闻言,轻哼了两声表示知道。
就在此时,一位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圆脸小道士,从斋堂后的伙房里也端了一碗加了辣椒的素面走了出来。
“信无,你这是?”山羊胡老道士见此不禁问道。
“理心师爷。”小道士信无回道:“这是给新来的至明道长端去的。”
“至明掌院这会还没歇息啊?”
“可不是嘛。”
“一到观里就直奔书房,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沾。”
“不过,我来的时候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理心老道士心中感慨道:“如今丹台碧洞宗百废待兴的局面,至明掌院如此行事也是常理!”
说着,理心老道士轻轻的摇起头来。
“唉”
而一般的信无小道士看着又在走神的自家师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唤道:
“师爷。”
“师爷。”
“师爷!”
“啊?”
理心老道士打了个哆嗦,看着身前百无聊赖的信无小道士,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有些自嘲道:“人老咯,脑袋不灵光了!”
“好了,你快去吧,不然面都拧巴了,那可就没法吃了!”
信无小道士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瞅了一眼正在吃面的消瘦男子,随即对着理心老道士招呼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
“砰”
“道长,我吃饱了!”消瘦男子把吃得汤渣都不剩的海碗放在了身前老旧的木桌上,随手抹了抹嘴巴道。
“那成,我这就送你出去。”
“嗯,那就有劳烦道长了!”
此时,白云观的一间配殿内。
至明道士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在砚台上,拿起一本墨迹未干的册子吹了几口气,正要检查有没有什么错漏之处时。
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至明道士扭头看了看殿门道:“进来。”
“咯吱”
一位手上端着素面,头发上还带着些许雪花的小道士走了进来,将面放在了书桌上。
“至明道长,你到现在还没用过斋饭呢!”
“嗯,劳烦信无小道友了!”至明道士见此,点头谢过,却没有立刻吃面,而是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册子。
信无小道士见此,有些关切的说道:“至明道长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儿拧巴了,那就不好了!”
至明道士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面含期待的信无小道士:“没事,我等下吃,你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信无小道士却没有听他的,而是就这么杵在原地,一副你不吃完我不走的架势。
“唉”至明道士见此,摇了摇头,嘴巴一张,正欲说些什么。
可是就在此时,他的耳朵突然微微一动,随后至明道士不动声色的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