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恒留了孟安泰用饭,孟安泰说道:“老侯爷德高望重,两朝重臣,能得他的支持就跟给了尚方宝剑一般,无人不信服。只是叶家这老头子这两年可固执得很,怕是不好劝。”
杨宗恒不以为然:“我自然知道,但是老侯爷是为数不多经历了当年大周立朝所发生所有事情的人,自然也应该是清楚皇上跟我们昌定王府的一些旧怨,只要晓之以理,老侯爷会知道这个中轻重,且我如今势力在握,他再顽固还能与刀剑抗衡不成。”
“你想威逼?”孟安泰盯着他。
“我这么懂礼的人怎么会一上来就对老人家动粗,再说了你忘了我手里有先皇遗旨,我爹留给我的信里说了,当年先皇写下这封遗旨时,老侯爷是在场的。”
“他在场?”孟安泰一口肉卡在喉咙里,惊呆了,“那这么多年……皇上能容他?”
“先皇何等英明,他留下这旨意是因为知道当初皇上夺位有些不光彩,所以才用这道圣旨给他一个警钟,虽然王府多年受皇上刁难,可皇上却根本不知道老侯爷也知道这事,不然你以为叶府能受器重至今。”
孟安泰眼角抽了抽:“以老侯爷的性格,只怕就算是你说,他也会不认账的,到底这么之年了……”
“哼,他要是跟我装失忆,我就只好先礼后兵了。”
“你打算如何?”
“他女儿和亲的时候把我王妃也跟着拐跑了,这笔账总得清算吧。”
孟安泰又是一噎,笑道:“当初可是你求着人家女儿,让她带你王妃走的,转头你又用这茬威胁人家老子,啧啧,如你这般不要脸,也只有凌意欢才看得惯了。”
杨宗恒愣了愣,一把夺过他的筷子去,只道:“想之前本王日日与王妃闲情作乐,吃饭行走寸步不离,如今却要对着你这个大男人,实在无趣,梧桐,送客。”
孟安泰怔了:“喂,哪有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赶人的,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送客。”
“重色轻友。”
“送客。”
“孟公子,请吧。”
“你你你等着,老子去揽香楼吃去。”
……
却说另一边,凌意欢一行人风尘仆仆了小半月,终于结束了风餐露宿,野营艰辛。其他人也就不说了,全程只有叶倾城实在受不住这苦,竟是足足又瘦了一小圈,倒是看得实在心疼。
进千风城那天,十里百姓夹道相迎,彩条满天,锣鼓喧天,礼部迎亲的人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口,那阵仗倒是把大周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百姓们欢呼的声音如雷贯耳,可见其在大凤百姓心中的地位,这一路上凌意欢也没少从百里景禹的贴身侍卫嘴里听说他的事迹,在大凤可是公认的第一皇子,为百姓宵肝夜食,经常获皇上赞许。
即便是穿着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他立刻就要进宫去跟从大周带回来的另一个女人拜堂成亲,但还是抵不住有无数的少女朝他有鲜花手帕,啧啧,看得叶倾城再不敢撩一下窗帘。
“恭迎大皇子,大皇子妃。”宫门口,礼部的人热情相迎。
百里景禹下了马,跟礼部的人寒暄着什么,凌意欢则一路看着这大凤都城千风城的一切繁华落景,高大的房屋建筑,恢弘的宽大的街道,热情的百性,四处都扬溢着热闹和平的气氛。
这一种让人忍不住想亲近的氛围。
大凤的皇室婚礼,隆重而繁复,从早上一直到傍晚,两位新人的各种礼仪就没有断过。
金碧堂皇的大殿,高大威武的明堂。大凤皇帝虽年逾六十却仍是精神抖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儿子大喜,在他身上凌意欢没有见到多少帝王该有的霸气,反而更有一股和蔼可亲的模样。
至于大凤皇后,百里景禹嘴里那个恶妇,凌意欢实在看不出其真实年龄来,只从面相推测不过三十岁上下,端庄中倒是有两分威严。直到有人暗中提示她皇后已经快五十了,凌意欢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累了一整天,叶倾城整个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从小到大虽然生在世家之内,规矩算是多的了,只是因为家中嫡出小姐就她一个,父母也不曾为难她学过什么,可今天却似是把以前丢下的规矩全都拿出来了。
新房之内,她就不开心了:“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嫁了。”
凌意欢笑了,一面给她捏了捏腿一面道:“你舍得啊?我看这大凤皇帝对大皇子实在器重得很,刚从大周回来,趁着今天大婚的喜庆就立刻宣布加封他为荣亲王,你可知这是多大的荣耀。”
是啊,进宫门口的时候叶倾城还只是大皇子妃,出宫门被迎进皇上早已为百里景禹备下的王府时,她就变成了荣亲王妃,据说如今的整个大凤朝,皇上的所有儿子里,还没有一个被封王的。
“我自然知道,只是欢儿,这会子……我,我有些怕了。”
凌意欢嗤笑:“敢情你是害羞了?”
正说着话,门吱呀一声开了,百里景禹进来,身后还随着一堆伺候的下人。凌意欢和灵双以及梧桐都算是叶倾城随嫁的丫鬟,赶紧跟随行礼道了一句荣亲王大喜。
百里景禹似乎也很开心,显然他好像也没想到抱得美人归的时候竟然还能被封王,他道:“都下去吧,你留下。”他指了指凌意欢。
众人鱼贯而出,百里景禹见人都走完了,这才关上门对凌意欢道:“我早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