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近日甚是消散,太子似乎有些忙并不常来将军府,玉公子便有事无事往东宫后门去寻他,一来二去这么一个戴着斗篷的家伙难免引人注意。
这天跟太子幽会完回将军府的路上,玉公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在街上仔细注意,果然发现后面有人跟踪,玉公子没有作声,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把人甩了才迂回曲折的回了府去,刚推开后门便看见凌清宇立在那儿。
白衣少年煞有些清风瘦骨之象,比之刚入京时成熟稳重了不少,就连那看人的目光也变得深遂起来。
昨日皇上来赐婚,不知是不是也知道对凌意欢有失公平,今日上衙凌清宇便又接到圣意,提了他的官位,还另赐御前行走一品带刀侍卫,在他这样小小的年纪如此的殊荣是极少有的,可他却并不见有几分开心。
“小将军,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玉公子笑脸相迎。
“到我房里来。”凌清宇揪着他的衣领便往自己院门拖去,脸沉得似能滴下冰水来。
“唉唉唉,小将军,你轻着点啊。”一路进了院门,玉公子就没正常走过两步路。
开了门,又见凌意欢坐在堂上品茶,玉公子方知他们是说好的,他想上去也恭喜一下凌意欢来着,不过被对方一个冷不丁的眼神给瞪了回来。
玉公子撞了个没趣,只好坐下喝茶,凌意欢道:“如何了?”
“自然是跟郡主猜想一般无二。”玉公子笑道,“三皇子早就怀疑太子之前频频出现在将军府的用意,如今我与太子换了过来,他不来,我却去,反给他抓小辫子的机会,他果然也不负郡主期待,今日已有人跟踪我了。想必是已把我跟太子的关系查得差不多了吧。”
“阿恒那边呢。”一切在意料之中,凌意欢并无惊讶,又问道。
“老样子,王府是极少回了,揽香楼里听说给他专门收拾了一间香屋,专供长期寻欢作乐来着。由于纨绔难化,太子的人侯爷的人,甚至是孟公子等出出进进倒也无人怀疑。”
见凌意欢不作声,玉公子又道:“对了,太子说了,他们已商定了行动的时间……”玉公子俯到凌意欢耳边低语起来。
凌意欢眼神并不作变换,似乎一切早就知道。见她一直没有高兴,玉公子末了又加了一句:“放心吧,虽然世子爷…哦不对,是王爷,虽然王爷一直宿在揽香楼,但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太子说了他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
凌清宇在一旁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凌意欢站起身道:“你明日再去一趟太子府转告他,让他放开手去做该做的事,至于夏晚晴这个女人,交给我来收拾。”
凌意欢起身准备离开时又加了一句:“对了,这次去了太子府就不用回将军府了。”
玉公子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点头:“一切保重。”
离开凌清宇的院子,凌意欢又问跟上来的凌一:“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那夜皇上离开将军府后,回宫便大病不起了,不过宫里把皇上病重的事瞒得密不透风,即便有一两个妃嫔知道的也只当皇上是偶感风寒,近日的早朝皇上也虽挺身出面,但说话极少,常常不出三息就散了朝。”
凌意欢冷笑:“他这么怕别人知道他身体已经彻底垮了吗?看来娘和王爷的死对他也不是无半点震动嘛。”
“小姐,要不要我把这事散播出去,如此一来,三皇子必然要蠢蠢欲动了。”
“不必。”凌意欢罢手,“你能查到的事情他会查不到吗,而且我相信皇上的病也早就只是掩耳盗铃了。三皇子何等心性,他早就知道皇上拖不了多久一直在密谋着,如今也不过是皇上又给了他一个机会罢了,所以,就让阿恒推他一把吧。”
凌一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凌意欢抬头望着近处那青瓦丛绿之间,她还记得那夜杨宗恒跟她卧在房顶的情形。那夜皇帝走后她泣不成声,可杨宗恒却难得没有哭,带王爷尸身回去的时候他只说他要报仇。
凌意欢知道他早有计划了,皇上逼死他父母不过是让他越发肯定了自己要做的事罢了。那时候凌意欢便跟玉公子商量了这个计划,故意漏了消息给三皇子那边,相信杨宗恒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
晚冬时分,天空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凌意欢戴了一顶绒毛雪花绣样的米白色斗篷出门,上了轿子一路直奔驿馆去了——
下轿子的时候,门口接她的人是百里景禹的贴身侍卫,对她十分恭喜有礼,她笑着进了屋去。街对面的小巷夏晚晴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轻笑,丫头杏云在一旁道:“那叶倾城所言果然不虚,小姐你看,她果然与那大皇子暗通了款曲。”
今日叶倾城来找夏晚晴说话,直道凌意欢最近不理会她,又说沈萱因为皇上给杨宗恒的赐婚的事也不待见人,害得她哪哪儿都碰壁很是不舒服,想来想去也只有夏晚晴可说道一二。
夏晚晴开始还假意安慰两句,后来听到叶倾城说凌意欢跟大凤的大皇子暗有来往时她便开始留意了,当初夏晚晴确实是有心想让大皇子属意凌意欢,以期可以拆散她跟杨宗恒,可是大皇子却始终没有表现出这一面来,这才让夏晚晴不得不又另谋出路。
昌定王跟安湘湘的事情出了之后她果然顺利的成了准王妃,可是皇上却把凌意欢一并赐进了王府,虽低她一截,可她何尝不明白杨宗恒心里只有一个凌意欢,凌意欢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