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可见一点鱼肚白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沉睡在梦乡里,凌意欢是被一个吻给惊醒的,睁眼瞧见那张熟悉的放大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凌意欢差点惊叫出声,不过她忍住了,只是沈萱就没能忍得住。
声音刚脱口而出便被杨宗恒和凌意欢同时捂了嘴,杨宗恒怎么进的马车已经不重要,只听他低声道:“他们都睡着了,快跟我走。”
一面说着一面解开绑着她们的绳索,凌意欢不免惊讶:“你一个来的,这么快?”
按照时间推算,她们出城至少比杨宗恒追赶前来多大半天的工夫,杨宗恒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追上他们。
杨宗恒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累死了我三匹快马,回去一定要赔给我才行。”
凌意欢吞了吞口水,只听他又道:“我动用了千机十八卫,只是她们没我速度快,但想来也会很快追上来,放心吧。”
“你怎么能……”
“世子爷驾到竟悄无声息,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凌意欢的话还没说完,贤妃就挑开车帘冷淡的看着他们,林越的长剑毫无疑问已凌驾杨宗恒脖子之上,只要他再敢动一下,相信立刻身首异处。
凌意欢抚额,她就知道这姐妹两多年细作生活怎么可能如此没有警觉性,看样子所有的松懈都是为了让杨宗恒中计。
“姐姐说得果然没错。”纪云立在一旁道,“世子爷不比侯爷有诸多牵制。听闻自己的心上人和好妹妹同时被绑哪里坐得住必然第一时间赶来,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所以你们昨晚故意没有赶路。”凌意欢后知后觉,“就是为了……”
她看向杨宗恒,杨宗恒彻夜赶路狂奔至此原就疲惫不堪,面对好生休息了,又故做松懈以引他入局的姐妹俩,杨宗恒怎么可能想到那么多,更何况凌意欢和沈萱就在马车里,他只怕就算知道是局也要钻进来的。
“真是卑鄙无耻。”沈萱咬牙。
贤妃不以为意:“相信有世子爷在手,我们再给王爷去一封信,只要他肯主动挑起内乱,我们就放了世子爷,这个交易不知如何呢。”
杨宗恒奇怪的看着贤妃,只道:“你是不是傻。”
众人被他一惊,都神色不一的看向杨宗恒。杨宗恒道:“老头子只会第一时间上报皇上让他不必顾及我的生死,还内乱,老头子弃权多年除了王府应备的侍卫他无一点兵备,怎么反?”
凌意欢低低的笑了一声,贤妃怒喝一声:“就算是如此,王爷又真会甘心看你赴死吗,你可是他的独子,是他最爱的女人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凭这一点他就不会弃你于不顾,不是么。”
凌意欢叹气,不得不说,这儿个个都是人精,都把一切看得很通透啊。
眼见杨宗恒要发怒,凌意欢忙抢了话道:“你们真的确定要带着三个人质上路吗,只怕这一路会很艰难。”
纪家姐妹两对视一眼,其实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他们也就才三个人,真正的主力军说起来也就林越一人。若人质就要带上三个还真有点……累赘。
“你们费心引了阿恒入局想来是不会放他走了,而我也知道太多秘密必然也不会放了我。但是阿萱不一样,她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加上她有病在身只怕迟早是你们的累赘,不如……”
“对,欢欢说得对,拿我换阿萱。”杨宗恒道。
“不,三哥,我要跟你们在一起,绝不独活。”
“停。”纪云打住他们的话,只道,“世子爷,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现在你们都是我们的人质,有什么资格说换。”
凌意欢眯了下眼,突然拔下头上一支金钗然后猛的朝沈萱脚踝插去——
“啊——”沈萱痛叫出声。
“你干什么?”别说纪家那边三人了,就是杨宗恒也惊掉了下巴。
凌意欢看着自己手中带血的钗子,还有沈萱捂着脚痛到嘴唇泛白的样子,鲜血顺着浅青色裙摆流出,煞是醒目。
凌意欢却不觉得有什么,慢悠悠插回钗子,看着纪家姐妹二人:“你们确定现在还要带着她吗?”
纪家姐外古怪,杨宗恒皱着眉看着痛倒在一旁的沈萱,没有再说话。
原本就被凌意欢说得没有再留下必要的沈萱,如今又受了伤,显然是包袱中的包袱了,贤妃哼声:“凌意欢,你果然又大胆又聪慧,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于是,就这样,沈萱被林越扔出了马车,眼看着马车朝着南面急驰而去。她捂着流血的脚踝痛得心肝直颤,不过她知道凌意欢是为她好,若不伤她不让她变得毫无价值,纪家姐妹也未必肯放过她。
被扔下马车之前凌意欢在她手心写字,说会设法沿路留下标记并努力拖延时间,沈萱要做的就是留在这原地等待娄煜或是杨宗恒十八卫的人路过救起自己,然后把知道的所有情况告诉他们。
马车一路前行,林越在外面负责驾车,纪云架在杨宗恒脖子上的刀还没有拿下来,她正喝斥着杨宗恒把凌意欢绑起来,贤妃在一旁道:“我们表现出了诚意,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现出一点诚意来。”
凌意欢假装没听懂,杨宗恒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穿上嫁衣了?”
贤妃一阵头痛,她瞪着杨宗恒:“别跟我装傻,你武功这么高我们总不能时时拿刀架你脖子上吧,绑着你只怕也未必安,所以既然我们肯大方放过沈萱,你也表现一下吧。”
说着一个小白瓷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