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立刻就要让这边的人进攻,但却并没有,而是他手下的一个士兵手中拿着两面旗帜开始对着黄河对岸的那些人挥舞了起来。
这是旗语!
虽然对面的河滩离我们不算远,但因为中间隔着一条黄河,风声凛冽,河水潺潺,即使能看到对面,也听不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这边的人的命令也不可能直接下达,所以就让这人用旗语的方式传达过去。
我看着他挥舞了两下,而河滩对面的那些士兵立刻便拿起了手中的刀剑,摆出了阵势。
他们真的要打起来了。
如果真的打起来了,等到那边消耗得差不多了,邓将军再一出手,轻寒的人马就真的要遭到灭顶之灾了。
我咬了咬牙,转身就往河边跑去。
邓将军原本以为我一个女人,过来也就只能哭闹哭闹,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个时候我突然跑到了河边,他也并不在意,想来我就算在这边把嗓子喊出血,对面的人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可是,我一冲过去,却是直接冲上了其中一个小小的皮筏子。
旁边那个撑船的人愣了一下,急忙要过来阻挠我,被我用力的一推,但他只踉跄了一下,而我自己整个人就倒跌在了皮筏子上,顿时激起了一阵水花溅湿了我的半张脸。
邓将军这才皱起了眉头:“干什么?!把她抓回来!她是皇上的人!”
那些人一听,立刻就要围过来。
可我哪里还能让他们靠近,眼看着离我最近的那个撑船的人大手一伸就要过来抓我,我一把抓起旁边他横在皮筏子上的那个撑船用的竹篙,用力的朝他挥舞了过去。
这竹篙是用一整个竹子做成的,出了把手的地方缠绕了厚厚的一层麻绳防止手滑,其他的地方就是光溜溜的竹子,而且非常的沉重,甚至不比一根铁棍轻巧,一扫之下那人直接被我当胸打倒在地,半天都起不来。
这一下,周围的人才慌了起来,急忙要过来抓我。
我抓着那根巨大的竹篙,拼命的对着围过来的人左右横扫,虽然毫无章法,但这跟竹篙毕竟又沉又重还长,数丈还真的没有人能靠近。
我一边用力的挥舞着,一边用脚去勾皮筏子系在河岸上的绳子。
幸好我回来得快,这人绳子刚刚系了一半,几次翻扯之下就要松开了,可就在这时,邓将军已经感觉到不对,大喊道:“都给我上,把她抓下来,如果让她过去了,皇上要砍你们的头的!”
这句话倒是让周围的人惊了一下,那些人便咬着牙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士兵眼疾手快,眼看着我的竹篙又挥舞过去,一把便将那竹篙用力的抱住。
我急忙想要往回抽,可哪里拼得过他的力气。
一见我手里没了武器,那边人便立刻要冲上来了。
我心一沉,索性放开那根竹篙,而且在放手的同时用力的一推,那人终于支撑不住被我推倒在地,而皮筏子随着这借力一推,立刻晃晃悠悠的漂向了河中央。
这个时候的水流已经不像我们之前来的时候那么平缓,或许是因为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慢慢变黑,河水渐涨的缘故,刚刚还是浅水的地方这个时候水深已不可测,那些士兵慌忙的要追上来,可是一踩进河里就知道不对,激起的巨大浪花将他们浑身都淋透了,而我跌坐在皮筏子上,两腿用力的踢着几个已经要靠近我的士兵,两只手还不断的在两边划水,终于离开了水最浅的地方。
这个渡口因为是处在黄河一个弯道的后面,河水没那么湍急,也正因为如此泥沙格外的多,而且沉淀得很多,但河床下松软的泥沙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站稳,而且会很容易陷落下去,那些士兵们的水性想来也并不太好,感觉到脚下无法立足就不敢再往前了,只能狼狈的站在已经没过他们肩膀的河水中,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皮筏子漂走了。
我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我就傻了。
撑船用的竹篙刚刚已经扔掉了,而现在皮筏子正慢慢的漂向河中央,刚刚从河对岸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河水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下面有不少危险的暗流,全靠撑船的人熟练的技巧才能度过,现在我连一个工具都没有,该怎么办?
眼看着河岸上,邓将军已经冲到了水岸边,对着那几个士兵连踢带骂,怒斥他们饭桶,然后焦急的看着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坐在皮筏子上慢慢的漂远。
而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我感觉到身下的皮筏子在不断的摇晃着,自己根本把持不稳,河岸上的那些士兵有的已经大喊了起来——
“抓稳了!”
“不要站着,快趴着啊!”
混乱我还是听到了那句话,急忙四肢着地非常难看的趴在皮筏子上,但眼看着皮筏已经顺着湍急的水流开始往下游漂去,而前方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凹陷处,一看就是一处漩涡。
如果皮筏子被卷进去,那我也就完蛋了!
这样一想我也急了,急忙伸手到一侧去拼命的划水,可是湍急的河流中,这一点点的力气根本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出了激起更大的浪花将淋了一头一脸的泥浆之外,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着皮筏子就要靠近那个漩涡了!
这一次,连对面岸上的那些士兵也都慌了起来,我隐隐的听到他们两边都在大声的喊着什么,但风声水声一交织,加上紧张得心跳声如雷,我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只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