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听见“时蔓”两字,黑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正要抬头朝门口看去,忽然想起——
时蔓现在应该在他的别墅里才对,她离开别墅他怎么会没有收到通知?
时蔓冷冷地看了眼金秘书,后者识趣地让开身,等时蔓进去,又把门关上,自己守在门口。
“小蔓,你怎么来了?”楚辞见她进来,挣扎坐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眉头拧了几次,然,时蔓站在床边,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根本就没有扶他的打算。
他动作一僵,重新看向她。
时蔓说:“我今天见了一位老朋友。”
楚辞拧眉,时蔓身边哪有什么老朋友?他试探地问:“是谁?”
“花千兰。”
“咳!”楚辞闻言就是一阵猛咳,咳的脸上充血,额头青筋也鼓起。
时蔓站在床边,脚下如同钉在地面上一般,不停地想要伸出手去扶他一下,又不停地控制住自己。
而在楚辞眼里,他看不到时蔓的纠结,只看到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咳出血,无动于衷。
心,忽然凉了。
咳了许久,雪白的床单上撒上了点点猩红的血,楚辞才止住了咳,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张脸近乎惨白。他慢慢抬头,看向时蔓:“她跟你说了什么?”
时蔓却不答。
然,脑海里,花千兰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不停地重复,重复。
她接着便想起,前几天的秦禾粉丝见面会上,那个人冲上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真的好暖。
她有好久好久没有过那样一个温暖的拥抱了,可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差一点点就因为她毁了。
时蔓没答话,眼泪却从眼眶中滚了出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她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嘴角轻扯:“楚辞,我是不是从来不了解你们?我太自不量力了,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落到今天这步,是我咎由自取吧,我一开始就不该对你抱有幻想,不该靠近你。”
“时蔓!”楚辞猛地抬眸,双眸已经血红:“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跟我一对的人是你!只有你!不要想着什么当初不该靠近我,你已经招惹我了!你已经把我招惹上了,你把我吃的死死的,现在不想要了,你就想走,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时蔓说不过他,眼泪掉的太多了,哭的她头疼。
真的不是她。
她从来都不了解楚辞,不知道他除了霸道之外,竟然还那么残忍,明知道花千兰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去利用秦禾。
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多年当不成主角,混不出头,不只是花千兰在背后捣乱,真正的元凶,竟然是,楚辞!
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圈住自己,斩断了她的一切出路。
时蔓只想落泪,连控诉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辞感觉自己最痛的地方不是重新断掉的肋骨,而是心。
好像一根棍子插进他的心脏里,不停地搅动,将他的心搅碎的七零八落。
时蔓很要强,就算是被人欺负,她也能笑出来,他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哭到哭不出来声音,整个人不停地颤抖,却阻止不了眼泪落下来。
“小蔓,我爱你。”楚辞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发,把她抱进怀里。
重新断掉的肋骨牵扯住了他的肌肉,他的手臂只伸到一半。
时蔓抱着双膝蹲在地方,泪水将她的裙摆全部打湿,听见楚辞的话,她缓缓抬起头,脸上的妆全都花了,黑的,红的,混合粉底糊满脸。
她看了楚辞一眼,手指紧紧抓着大腿侧的裙摆,不让自己去碰楚辞的手。
深深的一眼之后,她忽然转身。
“小蔓!”楚辞立即大喊,挣扎起身,却从床上滚了下来。
“砰”的一声,犹如巨石砸在时蔓胸口,她身体一震,脸色瞬间苍白,接着,大步跑了出去。
“楚总!”
病房的门被拉开,金秘书看见掉下床的楚辞,脸色都急变了,慌忙按铃叫医生。
楚辞却牢牢抓住他的手,眼睛盯着门外:“……小蔓……”
金秘书摇头:“她还会回来的!您要保重您的身体啊!”
楚辞仍紧紧抓着他的手,指甲都抠进了他的肉里,她不能走!
轰!眼前一黑。
楚辞晕了过去。
金秘书忙叫医生,待看见床单上的血迹和地上的泪痕,他摇头长叹:“这是什么孽缘啊!”
医生检查之后,楚辞再次被送进了重症病房。
楚父听到消息赶来,直接开除了金秘书,他亲自守在床边,听见深度昏迷的儿子口中不停地呓语,他靠近他嘴边,听见“小蔓”两个字。
“那个狐狸精!”楚父跳脚大骂,随即给嘉合的高层打电话:“把时蔓给我解约了!”
“董事长……”接电话的高层犹豫了一下,回复:“时蔓已经跟我们解约了。”
楚父一愣,脸色阴沉地继续道:“传我的话下去,给我封杀她!”
高层闻言,答应一声,却不明白,时蔓到底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他们隐退多年的董事长?
……
秦禾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过来看了一眼。
“我走了,你好好加油,别给峥哥丢脸。”
秦禾站了起来,准备给时蔓回消息,微信里又收到一张照片,一张机场候机室的照片,等她把电话回拨过去的时候,时蔓的手机已经关机。
她给陈峥打电话。
电话接通,两人竟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