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看了眼黑漆漆的屏幕,连林骁的轮廓都看不见,她说:“你开下灯。”
“都睡了,还开什么灯。”
林骁慵懒低哑的声音传过来。
秦禾感觉到自己本就低于水平线下的心,啪嗒一声,落到了底。
她也琢磨不清,林骁这是生气了还是没呢,试探地问了句:“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他的声音又变得极淡。
秦禾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捉摸不透。
她犹豫着要不要解释呢,可这一解释,似乎会把事情弄得更糟,都怪自己那一时泛滥的同理心!
秦禾见林骁真没开灯的打算,只好道:“那你睡吧,我挂了。”
“嗯。”
这一声“嗯”是在秦禾低落的心情上又浇了一盆冷水。
准备挂了电话,那边林骁又问:“你晚上住哪儿?”
“老院长让人给我收拾了个房间,我就住在院子里。”
“好,早点休息吧。”
林骁说完,先挂了电话,特别的干净利落。
秦禾蹲在墙角,长长地叹了口气。连句“新年快乐”都没跟她说!
夜冷的很,可秦禾这会儿哪里睡得着,把手机揣进兜里,顺着孤儿院外的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天空却越来越亮,天空的烟花从晚上起就没停过,这会儿,更是越来越多。秦禾往路旁的路牙子上一坐,双手托腮,对着天空绚烂的烟花发呆。
反正大半夜也没人会来这里,不会吓到别人,也不会让别人吓着自己。
之前浓郁的年味,激动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了,往年每逢春节时那种的冷清又回来了。
朝远处望去,万家灯火辉煌。
如酸不溜秋的书里写的,那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点亮的。
兜里的手机开始响起,一个个短信、微信的提示音,是朋友们发来的新年祝福,秦禾没看,其实有点儿故意的成分。
那个称自己要睡觉的人会不会发来新年祝福?
她得多等几条,这样收到他的信息的概率会大一点。
秦禾就一边望着烟花,一边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等了好久了,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才不过二十分钟而已。
短信,微信都不少,偏就没等到她想看到的那个人的。
于是,连回复祝福的心情都没有了。
接着托腮,闲坐着。
某个人的身影不停地撞进她的脑海。
每到春节,媒体都将江城形容成一座空城。她回来的时候,景苑小区除了极少数的本地人都走空了,其实景泰小区住的人也不多。
林骁一个人在景泰小区?
三层楼的别墅就剩他一个人?
秦禾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混蛋,她那时光想着何遇在国外冷清,怎么不想林骁?何遇好歹还有父母陪,林骁呢?
路牙子再也坐不住了。
秦禾一边朝主路走,一边找车。
一个小县城,还是年三十晚上,车哪有那么容易找,秦禾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硬是没遇到一辆出租车。零下十度的冬夜,她走得满头大汗,羽绒服脱了拿在手上,实在走不动了,找了个路牙子坐下,双手撑着头喘气。
一辆黑色奔驰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司机师傅看了眼倒车镜,自言自语道:“这哪家姑娘大半夜坐在马路边上,家里大人也不管管。”
后座的客人抬头漫不经心地朝倒车镜瞥了眼,歪靠在车座的身体猛然挺直,拍了下司机师傅的座椅:“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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