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北冥子或许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下山了,两个老者虽然同显老态。但相比而言,楚南公的精气神自然是胜过北冥子十倍。
楚南公与北冥子正在手谈一局,棋局已经进行了大半。两位当世境界最为顶尖之人,却早已经是心照不宣。毕竟,几里地之外,天地不变变换的元气波动,别人感知不到,他们又岂能感应不到。
楚南公对于北冥子相当无礼:“你这小子,学谁不好,学你那师傅。”
北冥子吃力的呵呵一笑:“前辈,道家就是这样,您是再清楚不过了。”
楚南公哪有往日谈笑风生,和事佬的模样,此刻的他锋芒毕露:“北冥子,你就这般想死不成!”
北冥子丝毫不退:“人老了,没什么用了,权当给年轻人争取点时间吧。”
王贲可不是什么好鸟,若是逮住机会,他一定会做掉楚南公;楚南公自然也清楚王贲的为人,紧要关头稍稍和东皇那小子连一下手,楚南公也乐意为之。
已经近乎于世间无敌的通武侯,可不是那么的好杀的。即便是楚南公与东皇太一联手为之,可以预见联手的二人也必定会有一人重伤。
这一次楚南公将吞噬秦皇气运的机会让给了东皇太一,就是因为他不想是被重伤的那一人。相较于东皇太一仅仅转生过三次,他楚南公可是转生了四次了。天人转生虽好,但五次就是极限。若依然堪不破飞升之谜,只会飞灰湮灭于天地间。天地并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当彻底耗尽了自身的气数,便是身死道消的时刻。
楚南公终究是心有犹豫,如此这般才与实力境界相差自己甚远的北冥子对峙了起来。北冥子可以杀,但这却与楚南公的大计不符,大幕马上就要揭晓,他可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再一次的天人转生。
楚南公时刻感应着海那边的元气波动:等等,再等等吧,东皇太一毕竟是自己最出色的弟子,五百年来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这一次…
王贲恒亘在东皇太一与嬴政之间,仿若一座高山,不可逾越:“东皇太一,想要吞噬我大秦的国运,你且问过我王贲答不答应!”
对于王贲这时候的豪言,没有人会认为有什么不对劲。仿佛王贲天生如此,他就是这般的霸气威严。
胡亥就跪拜在自己父皇的脚下,在嬴政的手边,早已经放着拟好的圣旨以及加盖大秦国运的和氏璧。只等这位千古一帝摁下的那一刻,整个大秦的国运便会转移到胡亥的身上,他胡亥就会成为真正的帝国主人。
胡亥很有耐心,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急迫。加冕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等大将军战胜大秦最为可怕敌人那一刻的到来。
对于王贲,这时候的胡亥莫名的有了一丝敬畏。
不单单胡亥,甚至整个的大秦将士皆是与有荣焉,这就是强秦的大将军,无论是面对何种地敌人,他都会为大秦撑起一片天。
如此微妙的变化,看在东皇太一的眼里,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王贲身为大秦数一数二的大将军,本身就承有大秦相当一部分的国运。现在大秦军心可用,上下一心,大秦地国运不自觉向王贲倾斜。
这可是东皇太一早已经视为囊中之物的国运,他怎么敢?
东皇太一三百年来,人生的再度失态。三百年前,东皇太一与自己的师傅楚南公联手,磨灭了道家后时代的第一天才的生机。
此时的王贲,就给了东皇太一面对那人之时的感觉。明明王贲的实力还差自己一截,即便他的肉身似乎走出了另外一条道路,但王贲的元气修为分明是实打实的先天。一个区区先天宗师,安敢于金丹后期大宗师的自己叫板。
自天地灵力愈发枯竭,一次转生之后,需要花费在修行上的时间变得愈长了。不仅如此,为何东皇太一向来很少亲自出手,就在于此。先天内息可以称之为生生不息,但东皇太一这等高人却做不到,灵力用一分则少一分,每一次的消耗过后,都需要长时间去缓慢弥补。
刚才与王贲短暂两个回合的交手,就有三成的灵力消散于天地间。即便东皇太一无时无刻不在吐纳,亦是杯水车薪。
嬴政,那可是嬴政啊,大周之后唯一一个身据天地气运垂青的皇帝。若是吸纳了他一身的龙气,东皇太一有把握在五年,不,三年之内磡破天人界限。如果错过了今天,再等一个嬴政,可能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东皇太一仰天长笑:“五百年了,如果不能飞升,留此身于天地间又有何用?”杀意,场上所有人都可以感应到的杀意。
金丹强者,悟出独属于自己的道,上感于天,下应与地,当东皇太一全力放开自身气息的时候,天地为之交感。天雷隐隐、地气翻涌,如此威势,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东皇太一的形象在世人之中变得前所未有的高大,唯有王贲,永远的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屹立于天地间,即便这苍天大地依然不能掩去他的苍茫背影。
一股威道的气息凝于天地间,东皇太一仿若一轮升起煌煌大日,这是凝聚了天地法则,必将爆发出十二成威力的一掌。此印法未形成于天地间,已经夺去了时间所有的光彩,那炽热竟然让王贲的内息战甲有了消融的趋势。
最开始王贲就只怕一件事儿,那就是东皇太一不拼命,若是这种情形,以王贲之能亦是无能为力。
现在王贲笑了,“啊哈哈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