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另一侧的包厢,室内一片狼藉,直播比赛的电子屏幕已经在攻击下碎裂一地。
白鹭并不知道,顷刻间,楼下的局面已经翻天覆地。她和黑曼巴夫人正气喘吁吁地对峙着,蜂鸟上下纷飞,而黑蛇一味地招架,被逼到了角落。
黑曼巴夫人有些狼狈,她扶了扶松散的发髻,再一次拦在门前,把白鹭挡回了室内,缓慢而坚定地说:“白,你不能出去。”
先前,眼见得屏幕中的埃夫里左支右绌,白鹭急怒攻心,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抢攻。
然而,黑曼巴夫人精神抗性极强。
她的思念体灵巧地躲避着强大的精神攻击,偶尔受到冲击,也只是低低哀嚎一声。白鹭完全无法绕过顽抗的思念体,彻底控制黑曼巴夫人的神经束。
而另一侧,黑曼巴夫人瞅准时机,单手撑着椅背,轻巧地越过华丽的沙发,一把按倒了躲闪不及的白鹭。两人贴得很近,白鹭瞬间爆发的精神力,几乎灼伤了她的大脑。而她没有躲避,趁着这一刹的破绽,猛地舔上了对方的标记点。
骤然受袭,蜂鸟停顿在空中,白鹭瞳孔放大——她和黑曼巴夫人的匹配度实在太高,临时标记也几乎夺去了她所有的神智。
黑曼巴夫人称得上温柔地松开她的脖子,覆在对方耳侧柔声道:“你不是很讨厌西弗吗?”
白鹭的神色有一丝挣扎,却没有反驳。
“让他们去斗吧,白。是他们拖累了你亲爱的姐姐,不是吗?”
她抿了抿唇,放大的瞳孔依旧视线涣散,下意识地辩解道:“可……可埃夫里是她的……”
黑曼巴夫人见她不再抵抗,便松开手向后靠去,呼吸有些急促,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我向你保证,埃夫里不会有事,你甚至可以……”
她顿了顿,神色有些不甘,又有些痛苦:“甚至可以跟着他回去找她。但现在,我绝不会让你出去。”
在标记的作用下,白鹭的大脑仍旧迟钝,她看起来甚至有些委屈,带着鼻音闷闷地问:“为什么?”
黑曼巴夫人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墙上幸存的时钟——她知道,抓捕已经开始了。
突然,厚重的房门被重重推开,一个人影几乎是跌了进来。
弥赛亚精疲力竭地滚进了包厢,转身抵住了背后的门,不一会儿,门外跑过一串厚重的脚步声,是军靴。
他神色仓皇,见到一片狼藉的室内一愣,却顾不上疑问,只低声道:“他们抓走了莉莉丝。”
他语速极快,带着微微的颤抖:“他们早就知道这里有向导,我们暴露了。”
白鹭迎上他的目光,打了个冷颤,逐渐恢复了清醒。她脑中思维如电,下一秒,狠狠盯住了一旁别开视线的黑曼巴夫人,语调陡然升高:
“是你?!”
她出离愤怒,几乎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紧紧攥紧了虚软的拳头:“你居然为了一座矿场出卖了……你居然!”
见对方没有反驳,她仰起脸,嘲讽地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对方,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保住唯一可以治疗你的向导?不愧是老谋深算的黑曼巴。”
黑曼巴夫人闻言,转过脸,认真地看着她的每一丝表情,眼神复杂,却保持缄默。
白鹭失望地闭眼,轻声道:“卡瑟林,我以为……起码有你可以相信。”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黑裙的女子微微一颤,眼中露出纠结的目光,低声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白鹭没有答话,她沉默地甩开对方试图搀扶她的双手,发白的指骨攥紧沙发上垂下的流苏,攀着家具缓缓爬了起来。
“弥赛亚,你留在这里。我出去……”话还没说完,她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毯正中。
黑曼巴夫人迅速抱起了她,安置在沙发上。她神色复杂,垂眸道:“对不起。”
旋即,毫不留情地一掌切下,打晕了那具微弱挣扎的身体。
小心翼翼地理了理对方凌乱的鬓发,黑曼巴夫人站起身,紧紧抿住唇角,竖瞳恢复了看不出感情的冰冷。
“你和她一起,待在帷幕后面。”她戴上手套,熟练地掏出抽屉深处的光子抢别在腰后,瞥了眼冷汗涔涔的弥赛亚,“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去。”
她想了想,又拿出一片小小的鳞片吊坠,轻柔地挂在白鹭的脖子上,那上面闪着微弱的光:“如果……你看到光线熄灭了,带她从壁炉后的密道离开。”
她隐约能看到门外聚拢的热感人像,冲弥赛亚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隐藏。
随即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好久不见,红蚁。”她勾起了唇角,“或许该称呼您,鸩大人?”
明明只是向导,却带着可怕的威压。
半个多月前,就是这个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庄园,带来了一张神秘的相片。
他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带走一名向导;却也不容她拒绝,照片背后,用彩笔粗糙地画了一只染血的蜂鸟。
“晚上好,黑曼巴夫人。”他也微笑了,唇角的法令纹看起来极富魅力,面具下的颌骨勾勒出近乎完美的线条,而那股危险的杀意却让人心生退意。
黑曼巴夫人没有后退,她斜跨一步,挡住对方的视线:“我以为阁下已经得偿所愿?”
他没有回答,只加深了微笑:“您应该知道窝藏向导的罪名,作为朋友,我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