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荫昌亲自统带的北洋第一镇16日渡过南均盘河,对面只有蒙山军小部骑兵的骚扰,损失轻微,当日晚便攻占了武定府城惠民。
荫昌带着喜悦的心情向袁世凯发去了电报,“我部已占领惠民。”
袁世凯立即回电予以嘉奖,“接电甚慰。望督率所部,猛烈突向济阳。”
第一镇进入山东的当晚——尚未占领阳信,第一标即失踪了一个参谋,那个参谋叫端木良,是保定武备学堂第一期毕业生,本来是在下面当管带的,但标统认为这个人不可靠,坚持在临战前换了人,调其到标里做了参谋官,谁知此人一入山东便失踪了。
第一标标统坚信其投敌了!失踪正是证实其怀疑的证据。当晚并无战斗,端木良怎么会不知所向?
这个情况当然报至荫昌,荫昌将其压了下来。奉天事变的消息荫昌已经获悉,深感局势危殆的荫昌顾不上处置一个失踪的参谋官了,就算此人是奸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第七师已调德州,他们的后路已经空了。
顺利占领惠民后,荫昌不详的感觉却升起来。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呢?如果那个叫端木良的参谋真的投敌了,山东军就获悉自己的行踪及计划了——第一标是全镇的前锋,身为参谋官是可以获悉作战目标的。
他们会不会为自己布下圈套?16日晚,荫昌在惠民城苦苦思索着。
山东俨然敌国了!从进入山东,荫昌发现一路上已是空城,百姓都逃亡了,连水井都遭到了破坏,更别提找粮食和民夫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坚壁清野?对手是如何组织大批百姓撤离的?百姓们又逃往了何处?
因为找不到洁净水源,雇不到民夫向导,桥梁被炸毁……部队出离愤怒了,第二标在阳信就烧掉了至少三个村庄。荫昌并未制止,确实令人气愤,北洋是朝廷的军队,山东军已是叛军。山东这帮官员百姓为何集体从逆?
第一镇携带的粮食只有七日份,就地征粮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依靠直隶的补给,随着自己深入“敌境”,补给线将越来越长……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荫昌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的危险——必须速战速决!
他不再犹豫,召集了简短的军事会议,决定次日南渡沙河,向济阳突击。
第一标于17日凌晨的渡河遭到了对岸火力的封锁,没有大炮,只有机关枪和步枪。夹杂着少量的迫击炮。给第一标带来了麻烦。赶至前敌的荫昌在望远镜里观察了对岸的情势,还是那股不远不近一直跟着自己的骑兵,不过人数多了很多,至少有一个营!
“多路攻击!炮兵,炮兵都他妈的死了吗?”
当第一镇大炮开始轰击。荫昌的望远镜里,敌人的骑兵开始仓皇撤退了,一发炮弹准确落在骑兵群里,至少炸翻了两匹马。炮兵的表现赢得荫昌的喝彩,“赏,打赏炮兵三百两!”荫昌的心情好起来,因为他的步兵已经涉水而过水深及膝的沙河。登上了对岸,阻击者全部撤走了。
沙河不是天堑,没有挡住他的部队。计算路程,从这里到济阳,也就是七八十里的路程,搞得好一天就突过去了!
当日中午。第一标占领淄角镇。下午荫昌将指挥所迁至淄角镇,第一协开始向高桥突击,报告说敌人的骑兵再次出现了,很讨厌,总是骚扰。逃跑,再骚扰,然后就失踪了。荫昌指示第一协不要管敌人的骑兵,务必在今晚占领高桥。
但是高桥遇到了敌人的抵抗。很顽强,不止是骑兵,至少有一个标的步兵在坚守高桥,敌人有小口径的火炮,还有大量的迫击炮,给第一标带来的严重伤亡,一个管带阵亡——弹片割断了脖子,抢救无效死了,第一标败下阵来,死了至少五十人。
事实上接管了第一协指挥的荫昌立即组织了第二次进攻,还是被打了下来。对手构筑了完整的防线——绵延的战壕和交通壕,在落日的余晖里,荫昌的望远镜里甚至发现了民夫的身影。
“这帮该杀的刁民,竟然帮叛军对抗朝廷!”荫昌一面调集第二标上去,一面命令炮兵抢占阵地,“将高桥给我炸平!”
大炮的轰击并未瓦解敌军的抵抗,在第二标投入进攻后依旧遭到了失败。天黑了,不善夜战的第一协部队不能再打了。
照例,袁世凯的电报来了,询问战况。荫昌如实报告,已经突至高桥,距济阳不到五十里了。但高桥有山东军不少于一个团的抵抗,两次进攻均为奏效。
一小时后,袁世凯的电文再次抵达,电文很长,先是讲了全国的局势,龙谦已经开始攻击长沙,鲁山前锋已经西出奉天,南北两个战场的局势危急万分,特别是北方,第六镇将面对优势敌军的攻击。而最主要的方向——德州方向仍需至少三日方可奏效,“务必激励将士,连夜攻击,击破高桥之敌后迅速向济南突进,以挽救危局!”
荫昌当即回电,明日定当占领济阳,然后转向济南。
他没有说今晚攻击,也没有说今晚不攻击。他承诺了明日攻占济阳,这就够了!荫昌心里充满了焦虑,既为严重恶化的局势,也为袁世凯德州战役的无能。现在竟要第一镇来挽救山东战局吗?
当晚,荫昌召集主要的军官开会,讲述了当前局势,他没有说德州打成胶着,张勋在沂州方向的攻击也不利,更没有说第二十镇生变,奉天城已被蒙山军占领,荫昌颠倒黑白,说德州方向已取得决定性突破,山东军将最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