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活得精彩,活出口口传扬的传奇,最重要的是一颗不知道满足,无时无刻不想着上进的野心,或许正是因为这种钻取奋进的心态和精神,才能创造出如此辉煌的文明世界。但是,一颗野心,同时也意味着要舍弃许多,比如生命中的温凉悲欢,置身于不断的争斗与阴谋,只有当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别人口中的传奇,却身无牵绊一无所有。当然,随大流也许在大众的心中,是最普通最平凡,乃至是有些人眼中的没出息没前途,但谁又不是在这种大流的汪洋之中,有些时候在大流中的人,过的日子比那些所谓的成功者要自由舒服得多。不过,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一时之间绝大部分人是难以适应过来的,甚至会产生十分强烈的愤懑心理,比如说圣伦德堡从城南挪到城北的临时战俘关押点的梵贡纳人们。
回想从前,他们在梵贡纳过的日子,物资算不上有多华丽,食物算不上多精美,但好歹比这里要好太多了,至少部落中有个单独的房子,隔三差五的能吃上顿美味的肉食,哪像现在,跟上百号浑身臭烘烘破衣烂衫的下等人挤一个小破帐篷,每天忍受着剧烈的鼾声与体臭味,干那么重的体力活,还得排队领饭打菜,和那些以前只配被自己随意使唤的下人一起同吃同住,这对战争以前的统治者上位者来说,是无法想象的。最重要的是,部落里的女人们虽然不怎么漂亮,可是却都紧着自己先享用,这都多长时间没享受过温柔乡的生活了,弄得现在每次上街干活的时候,看到城里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恨不得冲过去将她们摁下来压在身下。但他们知道,只要敢这么做,那帮该死的索伦姆大头兵们就会提前把他们斩于刀下。
这些不甘于就此沉寂的俘虏们,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待不住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乡,重新过虽不大富大贵,但平安享乐不居于人下的生生活,愈发想念部落中那些虽没有城里漂亮的女人,至少办事的时候不会有虎视眈眈的索伦姆大头兵盯着。所幸,有这样心情和目标的梵贡纳俘虏不在少数,在个别忍受不了和共甘苦的同伴们私下交流抱怨的时候,没想到和同伴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一拍即合之下,他们就四处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比如说往常认识的那些部落酋长、首领、头目之类的,至于下等人他们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特意去知会,领头人都行动了,难道听命的还不跟从吗?
可是这些所谓的领头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往日那些叫嚣着要为部落付出鲜血和生命的梵贡纳战士们,居然有很大一部分犹豫了,更有甚者提出想要留在这个敌人的地盘里,过这种每天提敌人干苦力的低贱日子,这些犹豫的梵贡纳人好像忘了谁是他们的领导者,好像忘了他们的根在哪里,好像忘了远方的家园,对于这种该死的被其祖先和血脉的卑微人的这种言行,领头人们当然很生气,但对此却毫无办法,生气归生气,这里不是大雨林,发生冲突或打架斗殴之类的,一旦抓住全都会被管道关到城墙根边那座可怕的小黑屋里,领头人们亲眼看到,曾经有个身强力壮的梵贡纳战士因为和别人吵架而被关了进去,三天后放出来就他娘的跟只被欺负了的丧家狗似的,一出来就扑在地上大声嚎哭,走路打摆子说话结巴,见谁都赔笑,那些索伦姆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有一条,只要不仅那个小黑屋。这例惨痛的经验教训告诉其他的梵贡纳俘虏们,没事别吵嘴打架!
这些胆小鬼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还有一小部分和领头人们一样的不甘心这样被索伦姆人奴役,比如说以前的心腹手下们,可是这些混蛋,竟然在这种时候乘火打劫地提出许多非常过分的条件,为了能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回到梦寐以求的家园,领头人们只能先应承下来。可是摆在面前的问题不只是这一点,目前手上没有武器,人手不足,另外还被困在敌城外的重重包围之中,想安然无恙地跑出去难度非常大。虽然很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那帮负责看守的索伦姆人个个精得跟狐狸似的。所以,为了达到目的,领头人们只能现在这里忍受了一段时间,趁着看守兵们不注意的间隙或者利用干活的时间侦查一下周边的地形和环境。
城里是不能去的,且不说城墙上成群的全副武装的索伦姆战士,还有城内的那些老百姓们,只要行动暴露,被堵在城里无异于关门打狗,一个都别想逃出去。因此,战俘们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北面不远处的那座大沙树林,梵贡纳人生于丛林长于丛林,对于丛林可以比自家炕头还要熟悉,进了林子就不信那些老狐狸还能跑得过猎人,更何况北面正好也是梵贡纳人的老家,一举两得的好选择。
观察了很多天之后,战俘们侦查清楚了,负责看守的军士每天晚上都有个换防的空档期,只要趁着这个空档时间冲破隔离带,越过北面外的那片小空地,冲进林子,有非常大的可能性逃离战俘营。计划拟定了,领头人们又重新确认了好几次,终于决定,在月初的一个无明之夜,开始行动。
第一步是确定隔离带外站岗看守的索伦姆人在铜锣声响起之后,已经撤离干净了,这一步和之前侦查到的一样,没有出错;第二步是派遣动作比较迅捷灵活的梵贡纳战士,拿着悄悄从工地上带过来的铁锤、镐头、锯子之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