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顿既尴尬又难过,好不容易制定的计划竟然出了意想不到的纰漏,使得本来还比较平和的俘虏们一夜之间大部分都骚动起来了,虽然圣伦德堡驻军及时出面镇压住了,但费尔顿明白这只会火上浇油,现在的局面看起来很平静,可谁又知道平静下面正在酝酿着多大的波澜,他知道自己可能压制不住后续可能会有的变故,所以不得不求助夏佐。
“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费尔顿硬着头皮将他原本制定的计划对夏佐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劳动分配食物大体上从俘虏内部埋下了颗种子,有了前车之鉴的野人们再也没有发生过抢他人食物的事,这段时间里俘虏们老老实实按规矩干活拿东西,直到一天下面有个狱卒来报告,说俘虏里发现几个家伙可以不用干活,却能拿到食物,跟踪追查之下,看到有些野人干完活后,把领回来的食物主动送给他们,每天晚上睡觉那几个家伙的床铺总会有人帮他们先铺好在最佳的位置。这个发现使费尔顿察觉到,这些俘虏里仍然有大小阶层存在,也就是所谓的狱霸。
如果是一般的犯人,狱卒们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这批俘虏非同寻常,将来是要发配去干活的,有了狱霸的存在,无形中增加了管理的难度,时间长了无法确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费尔顿以前在战俘营也碰到过这种人,不过战俘营地处偏僻,专门为防线长城提供修补材料,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就算出了事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平息下来。这里不一样,这群俘虏以后要做的是修筑城池,内部不和延误工期甚至会给圣伦德堡带来动乱,是费尔顿不想看到的。于是他自己制定了一项计划。
昨天晚餐之时,将俘虏们专门带到监狱食堂,给少数干活起劲,工程进度快的野人们奖励一小碗肉食,并且说明,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考核,考核达标的可以得到奖励。这个消息一出,众野人俘虏当然很高兴,被点到名的俘虏拿着肉食高高兴兴的回去。
然后派出狱卒在暗处监视,果然发现有些得到奖励的俘虏将肉食交给了别人吃,牢牢记住这几个人之后,今天早晨开工之前全部抓获。
只是没想到,抓了这些人之后,其余贡献食物的俘虏们不仅没有欢呼庆祝,反而聚集起来罢工,狱卒用鞭子、棍子上阵的时候,俘虏们居然敢还手,幸好这儿距驻军营地不远,但为此,有十好几位狱卒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夏佐听费尔顿慢慢说完,沉默良久。
“你知道那些不干活就可以拿到食物的俘虏是什么人吗?”
“狱霸?”胖典狱长自然而然地说。
“不仅仅是狱霸~”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等候的狱卒,“那些人是他们的头领,换言之,就是以前的梵贡纳野人部落头目首领。”
“这么说,您早就知道有他们的存在?”胖典狱长落后一步,问。
“野人大军是由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原始部落组合而成,表面上看似集结成军,本质其实只是各自为战,除了一个共同目标——长廊防线长城之外,内部矛盾不小。尤其是野人长期以部落群居生活,对他们的首领不光是听从命令,还发自骨子里的尊敬首领,无数年来部落酋长、首脑的权利非常之大且深入人心,就像瑞里斯塔那帮信众心中的神明一样,有人抓了他们的神明,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夏佐没有回答胖典狱长的问题,而是解释一番野人部落首领与领民的关系后,反问道。
“就像今天发生的一样?”
“没错~!”夏佐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转道向典狱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胖典狱长费尔顿连忙跟上。
“供奉神明在信众看来,那是他们表达自己信仰的一种方式,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习惯,贸然打断,肯定会引起信众的反弹。”来到典狱长办公室,一边说着一边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封打上黄金之手戒章火漆印的卷轴,展开卷轴指着其中一行字,对费尔顿道,“你看,我这上面写着,这份计划书奏效的时间可能会很长,需耐心等待。你太着急了~”
费尔顿脸色一变,急忙单膝下跪低头道:“大人,请您责罚~!”
“你是索伦姆人,不了解梵贡纳部落属正常。”夏佐将卷轴重新卷起来,递给跪在地上的胖典狱长,道,“不过我希望你想到的不是责罚,而是如何解决问题,我也不会责罚你,只要你能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
“请大人明示,但凭吩咐~!”费尔顿低着头闷声道。管理一般战俘或者打理好一座监狱,这对他没什么问题,可论到解决眼下这档子麻烦,典狱长真的感觉到了棘手,刚打下来的大好局面因为他的原因又重回远点,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能饶过去当然好,但费尔顿真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
“既然已经抓了,那又何妨再多抓一些?”夏佐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看着一脸茫然的胖典狱长,笑着道,“经过这些日子,野人俘虏们应该觉得我们不会那么轻易地杀人了吧?”
“是的,大人。”费尔顿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从办公室文件架上拿下来一只小酒桶和一只精致的银杯,给夏佐斟上一杯,他知道这位大人没事的时候喜欢喝上一杯,“这些天出工干活我们的看守人员都是拿着鞭子棍子,必要的驻军战士在远处,早上骚乱俘虏们之所以打伤狱卒也是因为他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