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骑士斩出那一剑的时候夏佐确实下了一大跳,以为是哪句话说错了人家要杀人灭口,战气之刃的速度之快无法避让,而且之前用过了瞬影六变全身肌肉酸痛,再加上血之契约抽取了不少生命力,根本就没办法在那一剑下活下来。锋锐无比的黑色光刃入体之后夏佐就明白了,这该死的家伙自作聪明,减弱了战气之刃绝大部分威力仅仅是破开铠甲在身体上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这样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狼狈点,让其他赶来救助的人以为他在救克莉斯汀的时候受了伤,能在无形中增强自己在暴风城内部的地位。可是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只要有血之契约就不存在信任的问题。虽说如此,当看到海拉伍德脸色大变,外面肯定来了个连他也打不过的厉害角色,于是干脆地选择晕过去
“海拉伍德!你好大的胆子~”
死亡骑士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慌张神色,他从说话之人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修炼几百年的强大实力竟生不出抵抗的想法,纵横遇到这种情况屈指可数,不敢多做停留,拔剑帮了那小鬼一把,掏出个巴掌大的深灰色卷轴,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了上去,卷轴中间出现个不断旋转慢慢扩大的黑色漩涡,海拉伍德纵马跳进去后,漩涡开始慢慢回缩直至消失
夏佐这次真的松了口气,心中悬起的大石头完全落地,以后千万可别这么玩了,担惊受怕生恐说错半个字,那种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太难受,半步走错可能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再也抵不住接二连三的惊险带来的疲惫,深深地叹口气,放心地闭上眼睛。
……
遥远的东方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微弱的亮光映照着挂在天边的一朵与昏沉的天空格格不入的白色云儿,将亮未亮的夜空正在努力挣脱黑夜的束缚,大地上所有生物似乎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天做着最后的准备。忽然,一颗巨大的橘红色火球跳出地平线,万千橘黄色光线瞬间照亮了所有的黑暗,一滴调皮的露珠掉落在一张疲倦不堪的脸上,一双朦胧的眼睛慢慢睁开,恍惚地打量着周围。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还是在一片狼藉的断壁残垣内。甩甩脑袋使自己清醒点,慢吞吞爬起来懒洋洋地伸个懒腰,附近能看到的街道四周到处都是破碎的屋顶残缺的墙壁,细数之下竟找不到一栋完整的。稍微活动下身体回去继续躺着,身边的克莉斯汀依然睡得香甜,俏脸上终于不再是吓人的苍白,高耸的胸口上下有规律地起伏着,呼吸绵软悠长,这是身体开始恢复的好兆头。
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胃部剧烈收缩产生的虚弱感催促着夏佐赶快找点东西填满。拉起克莉斯汀两条纤瘦的手臂甩到背上,双手不客气地托着她挺翘充满弹性的双臀,两团软绵绵的饱满山峰压在背,随着一步步走动一上一下不停摩擦...当然,这是夏佐作为一个正常人所有的正常想法,隔着硬邦邦冷冰冰的盔甲什么都感觉不到。
踏出安眠一宿的破房子放眼四周,上辈子天府之国那场天地间的大灾变也不过如此,想在一片被毁坏的城市里找到条整洁的大道都不容易,逡巡四顾之时,忽然看到一块断裂的墙板下露出来的一截大腿。解下盔甲束带把自己和克莉斯汀绑在一起固定好,三两步赶过去翻开大石板,底下躺着一具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
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这个人他认识,参加和平会议的那天早上还在这个人摆的摊位上买了一袋肉饼,还好心地送了碗水。小心地把遗体抱出来,费力地扳好扭曲变形的骨头,清理出一片空地放好尸体,继续翻找着凌乱的废墟,如果他记得不错,小摊老板家里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
“希望你们信仰的狗屁神明能保佑你们,下辈子还能做一家人~”
四具无法辨认面目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破败的屋子中间,夏佐扶着墙喃喃着说,发了好一会儿呆,吃力地站起来托了托背上的女人继续走,身体透支地太厉害到现在都没恢复,再加上两个人地装备走路都费劲。尽管距离大爆炸发生地越来越远,但一路上光他发现的失去生命的尸身就以无法计算,默默无闻地珍而重之地抱出废墟整齐地摆放在温暖的阳光下盖上,至少不要让后来人找到他们的时候成为一具具随意丢弃的白骨
“你这么做不累吗?”
不知何时克莉斯汀已经苏醒过来,趴在夏佐背上有气无力地问
夏佐继续手上的工作,沙哑的嗓音仿佛自言自语,“从我能记事起,身边除了个傻弟弟什么亲人都没有,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去打仗不知道死在哪儿了,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发现他们俩的样子我都不记得了,是村里的乡亲们一个土豆一把麸子皮喂大的,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我的亲人。这些人善良、仁慈、怜悯,他们不能死了还没人知道。可能对你们来说他们不过是缴纳赋税,付出劳役的死老百姓,但对于我来说他们是天下最好的人。”
中西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总结起来规律就四个字:毁灭、重建。在历史上,所有的帝王将相野心家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把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当做了自己走向权力利益巅峰的筹码,必要的时候哪怕全牺牲了也在所不惜,脸上装着悲天悯人嘴上说着民生社稷,其实他们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