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情况过于紧急,院内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竟让她就这样趁乱从后门溜了出去。

公仪霁摸黑走在街道上,这永兴坊跟她去过的西安永安坊地形很像,且虽然她不知道去东城的具体路线,但她的方向感一向很好。

身上的衣服实在是累赘,她小心地摸进一个屋子,打开了圆圆准备的包裹,里面的衣服窄袖利落,正是一身胡服,想到那个圆圆的女孩,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公仪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快速换上衣服,她攥着手里的鞭子甩了两下,果然十分趁手。

街上没有人点灯,清凉的月光下只能勉强视物,她非常想念现代街道上的路灯了。

路上一个活人也没有,暂时也还没遇见丧尸,两边的铺面门板翻折破碎,黑黝黝的门洞里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既害怕,又想走上前探索。

黑暗总是能给人带来无限地想象,比如你一个人走在黑暗中时,潜意识就会自动向你推送垃圾短信:

“看,那边有团东西是不是动了一下,它好像长着两个脑袋呢。”

“左边那个窗户里有个人在看你。”

“诶,是什么跟在你后面?”

“……”

公仪霁心如擂鼓,她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大好青年,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却在一朝穿越后,世界观被无数次的打碎又重塑,她大学学的是电气而不是格斗,因而她深深地明白,若是她遇见尸群,凭她这样的弱鸡,恐怕只能交代在这了。

但是人总要有那么些不理智的时候,若是人人都理智,那警察叔叔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不过公仪霁的不理智给丧尸带来的应该是一道大餐。

在她几次差点被从暗处扑出来的丧尸按倒后,她走进一户人家,想要去找点东西点火照亮,毕竟能看清总比看不清就稀里糊涂死了好,况且有亮能走得更快些。

运气还不错,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烛台,她东摸西摸,在桌下的格子里摸到一个布包,里面包着的东西应该就是古代打火三件套。

满头大汗地倒腾了一会儿,终是把蜡烛点上了,不过蜡烛在行走时可不是什么好的照明工具,她需要的是火把,厨房应该能找到。

好在古代的院子布局都差不多,她很快就摸到了厨房,房门闭着,烟囱还在微微冒着烟,可能是这家人临走时忘了熄火。

公仪霁推门,门“吱嘎”开了,一道啜泣声从里面传来,她第一反应是往后退,驻足听了一会儿,渐渐发现不对。

这哭声既不幽怨也不诡异,就是平时正常人哭的声音,间或还夹着“呼哧”的吸鼻涕的声音,难道是屋里还有人没有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走,小心翼翼地迈了条腿进去,把烛台往前凑了凑,正好照到一个细瘦的背影。

看衣服装扮应该是个年轻姑娘,正背对她跪在地上,双袖在脸上蹭来蹭去,应该是在擦眼泪。

“姑娘?”她小声叫了一句。

姑娘顿住了,哭声停了下来,慢慢地侧过身来。

公仪霁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这哪是什么姑娘,脸上血迹斑斑凹凸不平,两个眼球可笑地被经络连着吊在脸上,手上也不是在擦眼泪,而是捧着一个看不出什么动物的脑袋,头盖骨已被咬开,且那“姑娘”的嘴边还沾着脑浆,当着她的面还伸着长舌舔了一圈。

她也不是在哭,明明是在“呼哧呼哧”地吸脑髓,跟喝豆腐脑一样,喝嗨了还“呜呜”地哼个小曲。

公仪霁赶紧把迈进来的腿缩了回去,低头抱歉道:“打扰了!”

她这厢道歉,那边却不依,吃完饭前甜点,就该上大菜了。

丧尸怎么攻击人?一扑二咬三吃肉,但是尸毕竟是尸,动作不比人敏捷,甚至是比她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些还要弱一点,只要不遇到变异种或是尸群,找对了方法便能很快解决。

这一天下来公仪霁已经淡定很多了,进门前手里就抓了根棍子,眼看丧尸过来,一棍对着它脑袋就抡了过去,这身体虽然看起来比她现代的弱,但力气却不小。

丧尸被一棍子打懵了,晃了晃头打算再来,却被她用鞭子勒着一扯,“嘭”撞在门板上,公仪霁看到不远处有把尖刀,拖着鞭子迈过去,手握刀柄对着丧尸脑袋插了下去。

无视地上的尸体,公仪霁快速地找了根柴火,从尸体衣服上割下布料包在顶端,又找了些油抹上,火把被点燃,她快步走着,黑烟被风吹进眼里刺激着她的泪腺,而她只想快些找到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靠近了东城,路上开始有人了,人人都惊惧非常四处奔逃,几个人从前方迎面跑来,公仪霁认得他们,是她哥哥平日里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

他们从东城出来了?她心里燃起希望,跑过去拦住他们,拉住领头的青年问:“世子,看到我哥了吗?”

阮铭远看着好友的妹妹,“霁儿,你怎么在这?快走,怪物追上来了!”

“我哥呢?”

“离风他…你快先跟我走。”他欲言又止,说着就要来拉她。

公仪霁急了,绕开他们,一言不发地往他们来的方向跑。

阮铭远手一空,“霁儿…唉”,眼看拦不住她,转头跟身边人说:“我们先走吧。”

公仪霁往前跑着,这里的街道很宽,大多数是大户人家的宅子,有些还亮着灯笼,但都空空荡荡没有人气。

很快就要到东城了,她心里着急,竟破天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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