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些人其实就是殿下的探子,来自甲贺的忍者是吗?”
“是。正如你所说。”
“那么那位‘宗三左文字’的樱色头发,以及柳色、露草色的眼睛,又是因为什么?”
“他出身南蛮。”
“那么‘鹤丸国永’先生也是一样吗?”
“是。他同样出身南蛮。”
“您总不会告诉我那位神社神官模样的‘石切丸’也是出身南蛮吧?”
“他们都是殿下的探子,衣着并不能代表他们的身份。而且,正是因为他们这样怪异的长相,才不会轻易现于人前——在今日之前,即使是身为近侍的你也没见过他们,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还请明智先生告知,为什么殿下手中的‘甲贺忍者’,会由这种人组成?不是发色便是眸色,这样的人也能待在殿下身边吗?”
“——正是因为长相奇怪,而殿下之前又有过不以身份选拔家臣的事迹,他们才会千里迢迢前来投奔殿下。信秀公当年交到殿下手中的家业并没有到可以肆意收拢探子的地步,但近两年织田家却出现了身手矫健的探子——这就是我所述事实的最好证明。如果真的如殿下所言,你曾和‘压切长谷部’交手,就必定知道要培养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一日之功了。”
在明智光秀有理有据的说了一长串之后,堀秀政冷淡的秀丽脸孔总算略微松动了一些。
是的,目前对着堀秀政解释刀剑付丧神来历的不是别人,正是明智光秀。
早早就知道、并且也看到付丧神们与常人迥异的长相,明智光秀多少有了一点免疫力,看着刀剑男士中目前外表最为奇怪的宗三左文字也能面不改色——但他同时也知道,这样的长相是不合常理的。
只是他没想到刀剑付丧神现身于人前的那一天来得那么早。
没错,明智光秀早就猜到刀剑们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
因为三郎是一位不知不觉就成了刀剑付丧神主人的……阴阳师啊!
阴阳师的式神或许千奇百怪,但毫无疑问都是有一个凭依的。之前明智光秀认为刀剑付丧神是依附他们的本体才能出现,但首先宗三左文字等能远离刀剑本体到处走的样子就已经和他理解到的有所不同了。更别说三郎锻刀的过程——那是毫无凭依物,凭空锻造出来刀剑付丧神!
更别说这些刀剑男士都不能伤到人了!
因此明智光秀早早就有了这种怀疑——三郎所拥有的这些式神(刀剑男士),是不是还处于未完整的姿态?
只是土御门一家给出的答案颠三倒四,甚至土御门一家本家也没有再出过多少有“灵力”的人,明智光秀也只能将这一想法暂且按下,想着什么时候请三郎剪个纸人、绘上符文,看看是不是有能让刀剑付丧神实体化的能力。
然后,还在于自己的庶子沟通(欺骗)的明智光秀就被三郎叫了过来,并让他去向堀秀政解释这些“甲贺忍者”的来历。
……事实上对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甚至现在还在猜测刀剑付丧神突然能被人见到,会不会是三郎剪了个纸顺手摁在刀剑男士身上导致的,明智光秀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堀秀政的对面,听着原本总是笑容满面、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的少年态度犀利地发问。
——刀剑付丧神的外表,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过奇怪了吗?
事实上一开始也被今剑的相貌惊到过,明智光秀一边为堀秀政此时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自若颇为赞叹,一边却是坚定了原本的想法——在没有万全准备之前,这些奇怪长相的人其实是刀剑付丧神的事决不能暴露。
决定火烧比叡山,更多的是出于军事上的需求。如果任由比叡山成为枢纽,向前朝联军运送物资和提供帮助,织田家的战线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长。
即使实行了兵农分离的政策恐怕也会因为人力上的不足而更改,不说为了急一时所需将农民征为士兵后导致的战争必须受农时限制,光看织田家的政令如此反复,恐怕原本延历寺被烧时都没暴|动的民众,反而要因为征兵发起一揆。
简而言之,虽然做出了火烧寺庙这种行动,但这样出格的前提却是军事上的必须。甚至因为寺庙本身微妙的敌对关系,石山本愿寺对于比叡山延历寺完全同情不起来,与三郎继续做对也只是因为私仇。
但三郎拥有“刀剑付丧神”这等妖物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
那便不是被僧人单方面称呼的“佛敌”和“第六条魔王”,而是真真切切的要成为众人之敌了!
曾经与僧人不和的不止织田信长一个,火烧寺庙过的也不止织田信长一个,即使手段粗暴,这也是出于战时的必需。但拥有妖物的,目前却是真真正正的只有“织田信长”一个!就算是三郎统领下的土地,对农民们来说,大名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和大名是个身环妖物的人,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正是出于这种想法,明智光秀才会一开始称那些刀剑男士为“探子”,之后又演变为“甲贺忍者”。
所以,在堀秀政询问的时候,他虽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依照着自己的心意,对着堀秀政的双眼认真地表示道——之所以相貌会异于常人,是因为他们都有南蛮的血统。
……嗯,这个说法……没毛病啊!
不管是出于传教,还是出于其他原因,这个时期的日本里有许多国外来客,大部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