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太刀出乎远藤直经的意料,即刻间就被死死卡住——织田信长的年轻家臣反应奇快地出刀抵住了远藤直经的刀,年轻的脸庞让远藤直经有种隐约的熟悉感。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杀掉信长。
远藤直经猛地一推,试图借着蛮力将这名家臣——竹中重矩推开,却因为对方意料之外的大力,不得不停在原地。他知道不能浪费时间,在瞬间卸下了持刀的力量,在竹中重矩因为突然失去对抗的力道、身形猛地往前一倒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
他的身后突然多出了几名野武士一般的人。但这时情况混乱,家臣们也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去追究这些奇怪人物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有反应稍快的家臣,也因为距离较远,只能一边扯着嗓子叫着“小心”,一边朝这里跑来。
野武士(敌打刀)眸光闪烁,像是确定了什么信息一样,直接挡在了家臣们的面前,为远藤直经争取出了刺杀的时间!
三田村义胜就是今天在突袭织田家时,杀掉了织田家大将坂井政尚。不说坂井政尚在织田家的人缘如何,单就他是为了保护织田信长而死,就足够让家臣们对他怀有敬意。战场本身就是容易激化情感和矛盾的地方,在经过一番厮杀后,不管是被血唤出血性的家臣,还是一向对很多事都显得无所谓的三郎,都对持有三田村义胜头颅的肮脏士兵放松了警惕。
也就造就了此时,远藤直经与三郎的直线距离很短的事实。
谁能想到会有人砍下浅井家猛将的头颅,只是为了来刺杀织田信长!
浅井家是疯了吗!
也就是竹中重矩,因为兄长竹中半兵卫曾经在浅井家当过客将的原因,曾经见过一些浅井家的家臣,才会认出这是备受浅井长政信任的远藤直经,果断的提刀就挡。
也只是瞬间,那些野武士(敌打刀)就跪倒在地,面朝下断绝了气息——刺杀三郎的人,从一开始的一个,骤然增加到五六个,又变成了现在的一个。
因为远藤直经突然的撤力,竹中重矩差点没一头栽倒。他的刀切进了远藤直经的肩膀,活生生的削下来一大块肉,血液霎时喷溅到他脸上。但远藤直经不为所动,依旧朝着三郎狂奔而去。
竹中重矩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想要回身反杀,眼前却突然多了一个高大人形,以沉默坚定的姿态挡在他的面前。
远藤直经一无所觉——他甚至连自己多了好几名协作者都不知道,满心满眼记挂着的,都是杀了织田信长这件事。
连手臂上的疼痛不能对他造成影响。他的手臂因为缺少了了肌肉,不再能有力的挥动太刀,他便干脆的放弃了刀刃,一只手血流如注随着奔跑的姿态挥动,一只手则从怀中掏出短刀,用嘴辅助出鞘,面目狰狞的朝着三郎扑了过去!
他的身后,原本挡住竹中重矩的敌打刀已经徐徐倒地。事实上还没来得及和敌打刀过上几招的功夫都没有的竹中重矩,连惊讶都顾不上,抓起刀鞘就摔到了远藤直经的颈部,因为过大的力道,让刺杀者晃了一晃——他便立刻拔步追赶,靠着太刀的长度,几步后就对着远藤直经直劈下来!
远藤直经的后背的盔甲在劈击之下裂开,藏在下面的肌肤先是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随后血液喷涌而出。
即便是这样,远藤直经也不顾一切的,奋力的朝着三郎那边赶来。
他确实到了三郎眼前,连三郎不见惊愕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短刀也是可以捅进对方身躯的距离。
不加犹豫的,远藤直经刺击而下!
——哐!
他的刀刃像是碰在了另一把刀上,撞出清脆的声音,原本应当刺进三郎胸口的短刀蓦然偏移,落了个空。没等远藤直经再度提起刀,竹中重矩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补上了致命一击——年轻的家臣提着刀,正砍在他的后颈。
远藤直经死死的盯着三郎,最终强健的身躯在晃了两下后还是砰然倒地,已经涣散的瞳孔仍然能看出其中刻骨的仇恨。
但他的刺杀失败,这是不可能再更改的事实了。
竹中重矩将卡在远藤直经脊椎骨上的刀抽出,血液霎时飞溅而出,好在他及时的退了两步才避免了再次被淋得满头是血的后果。他看着已经倒下、失去了生命迹象的远藤直经,也颇有些后怕的对三郎解释道:“殿下——我兄长曾在浅井家当过客将,这个人我有印象,他是浅井的家臣远藤直经。”
而在三郎只是嗯了一声,态度温和地说道:“多亏你了——啊,还要多亏鹤丸。”
搞不懂谁是鹤丸,但很清楚自己受到了夸奖——因为憧憬的兄长也折服于织田信长的才智,对三郎一直抱有很高好感度的竹中重矩颇有些振奋的挺直了腰,大声道:“殿下不必这么说!”
而和竹中重矩一同接受了夸奖的、未被编入队伍的白发太刀,倒是非常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声谢。
因为远藤直经朝三郎挥下的致命一刀,正是他提起本体挡下的——虽然织田信长不可能死在这里,他可以算是完美的维护了历史,但并不妨碍他出言调侃道:“哎呀哎呀,看到他扑过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我这也算是涉入了历史吧,主公?”
“一直就在涉入吧。因为你们是跟着我的。”
“这可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是真正的‘维护历史’。”白发的太刀笑道,“不过也可以确定了,时间溯行军的出现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