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双方势均力敌,甚至织田家还更见弱势一点的局面……为什么三郎会身先士卒冲到前面去啊!
不怕被人当头斩了吗!
就算激起了士兵的士气,但在武田军想要完成武田信玄逝世前的野望、上下一心的情况下,织田家的士气就算增长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反而是三郎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织田家必然遭受重大打击。
这种风险远远高于回报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因为一直待在本阵很无聊啊。”对于家臣们的质问,三郎莫名其妙地回答道,“因为以前本阵不能少人,所以经常待在本阵。但是现在不是有信忠了吗?”
所以说,织田信忠在织田家的威望日渐增加不是没有道理的——换了谁被迫留守本阵观望全局,只要不是做得太差,在三郎毫无自觉地拍马就走的行为做对比下,都能收获织田家家臣们满意希望的目光。
所以说三郎会带上织田信忠完全就是为了将对方放在本阵充当吉祥物,而自己有机会跑出去吧!
之前还觉得三郎近些年来成熟了许多的家臣们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觉得无聊……会为这种事情就跑出去?您不是如此冲动的人。”
大概是三郎直到现在都会做出奇怪的行为,在织田家又积威甚重,这一次前来明智城的家臣们并没有柴田胜家这等老将,池田恒兴也因为武田新一轮的攻势而带兵应战,不在附近,以至于这些家臣完全不敢细问。因此对于三郎的说辞,持保留态度的明智光秀成为了第一个质疑的人——虽然三郎的话实在是太符合他“尾张大傻瓜”的称号了,但明智光秀不觉得三郎是完全辨不清情况的人。
“确实很无聊嘛。也没有什么吃的,附近也没有树可以爬。”三郎回答道,“不过跑出去也确实是有其他的原因。”
“您发现了什么吗?”
“嗯——我觉得,”三郎说道,“武田军看起来很奇怪啊。”
他望着前方,视线好像越过了重重士兵一直落到明智城城内,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这样透亮的双眼就好像刀锋一样劈开挡在前方的遮蔽物,使得真相无所遁形。
大概是明智光秀的话引起了他开口的**,他又继续说道:“按理来说,明智城虽然废城了,但还是保留着作为城的基本功能,也有人管理对吧?那为什么我们与武田军对抗的时候,城里完全没有动静,武田那边也没有去攻击城池呢?”
这样被动的等待救援,并不是织田家的一贯风格。就算刨去性格的因素,无论是城里人趁机出兵给予被织田家拖住的武田一个打击,还是固守城池借着武田夺城的渴望引诱武田军分兵,都是良策。但明智城却如同真的死去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连自攻下岩村城后就一直围困明智城的武田军也和放弃了一样,只专心和前来救援的织田家死磕。
这不合常理,在明智城还归属于织田家的前提下。
“那么按您所说的,明智城毫无动静,武田也浑不在意的话——”现在在三郎与明智光秀身边的还有其他家臣,因此带着面巾箕坐于地的青年谨慎地没有漏掉一个敬称。
“会不会是,明智城已经被武田家所获……也就是说饭羽间右卫门叛向了武田胜赖呢?”
三郎单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明智光秀话中的可能性有多少。
没过几秒,他就以他一贯的高效率下达了决定,连口气都是不自觉的不容置疑:“明智城已经陷落了。大家赶紧去加固附近的高野城,还有从明智城通往岐阜那边的通道——嗯,在这里也修筑城池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宇之间不见丝毫颓色,依旧是自信地让人侧目。
“谨遵您的命令。”明智光秀也只是平静地垂着头,毫的重任。
从2月5日开始前往明智城,到现在三郎发觉明智城已经因为饭羽间右卫门的叛变陷落,时间上也不过是经历了短短几天而已。但有武田信玄连死讯都没能瞒住的事情在先,武田胜赖封锁消息的手段出乎意料地高超——这其中也有明智城已经废城,虽有守备但也十分荒凉的缘由在,但至少也证明了武田胜赖并不是完全负担不起织田家的无谋匹夫。
然而,在三郎发觉明智城的怪异之前,上杉谦信就已经收到了明智城陷落的消息。
他豢养着大批的忍者,平时除了用作收集情报外并没有别的用途,但在这种信息传递手段匮乏的时代,他的忍者已经足以帮助他获知第一手情报。这次有关明智城的消息并不是他料敌先机,早早地派人在明智城等着情报,而是他从来就是有备无患,无论是武田胜赖、织田信长(三郎)还是已逝的武田信玄,都有他的忍者以再平凡不过的身份潜伏在身边。
有着这样的驭人手段,却只为收集情报,坚持以堂堂正正的姿态与敌人对战,上杉谦信的固执在这个时代颇有些不合时宜。
他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将消息传给三郎。原本这个情报要到达他手中就已经耗去了几天的时间,如果他想要将消息送过去,势必要再消耗等量的时间。战局变化何等微妙,影响又何等厚重,如果织田信长在足够他麾下忍者从美浓至越后一来一回的时间中,都没能看出明智城的不对,那也不可能在现在坐拥数国了。
只是,现在的织田与现在的武田,到底哪一个对上杉家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