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好历史什么的——
以维护历史为目的的刀剑付丧神,比起上课打瞌睡、连织田信长是否夺得天下都记不住的学渣高中生三郎的历史好多了好吗!
至少不会犯下“江户时代是织田信长开启的”这种错误!本能寺之变的犯人也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是明智光秀!不要随便就把本能寺之变的锅甩给不知道是谁的“相田”啊!
三郎针对不动行光的话发出的宣言实在是太铿锵有力了,以至于原本知道历史的刀剑男士在他这种笃定态度下完全无力反驳。不动行光被三郎直截了当的盖戳为“没学好历史”,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茫然与震惊。
因为他对于“织田信长”抱有相当程度的崇敬心理,对于三郎如此荒谬的指责,他的第一反应反而是先去梳理自己脑中的“历史”,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谬误。就和曾经的主人一样,不动行光的表情也是十分容易被看穿,哪怕是并不善于揣摩他人内心的压切长谷部都能轻易看出他的慌张无措。
真的是傻乎乎的。
窗外隐隐的雷声也倏而消散,只是眨眼间,阳光就又洒满了地面。无论是地板还是光秃秃的草地都铺上一层金色,这颜色带着微妙的刺眼,就好像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肆意。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刀剑付丧神们最期待的结果。
之前的雷声并不是自然天气的变化,而是检非违使出现的前兆。这种对刀剑男士和时间溯行军都不报有善意,也难以沟通,唯一能让他们出现的理由就是历史被破坏,超出了世界线允许的最大变动范围。
即是说,不动行光刚刚咆哮出来的那些话,是真的可能改变历史……一定是这样的吧!!
只是因为三郎一如既往让人难以理解的脑回路以及对明智光秀完全没有道理的信任,即使不动行光说出了这样石破天惊的一言,他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就如同拂去桌上的浮尘一般轻描淡写地将之丢到脑后,连看着明智光秀时的表情都没有丁点变化。
他依然没能认识到明智光秀的危险性,以至于原本已经蓄势待发、将即将走向另一条道路的历史修正过来的检非违使完全没能派上用场,连脸都没露就消失了。
这是好事——因为刀剑男士们并不知道检非违使出现时预定的范围有多大。倘若只是在岐阜城,那岐阜城已经被三郎定为本丸,具有了隔绝时间溯行军窥探的能力,在其中的只有刀剑男士,这样两者数量还算相当——而如果范围更广,包括了下町等地的话,那里栖息着的不止是为织田家劳作的农民,还有许许多多、连数量都难以统计的,专门用以无意义地收集信息的时间溯行军。
一旦是后者,那简直是灾难——这意味着检非违使的数量会成倍地增长,而他们能使时间停滞,也就说明到时能应对他们和被他们应对的只有刀剑付丧神。
而没有野武士帮忙,也没有战术的制定只能仓促应战,这样的刀剑付丧神必定死于检非违使刀下!
如今三郎甚至没有等在场的三名刀剑男士来解释(糊弄),就已经自发地忽略掉了这一要命的信息,避免了刀剑男士们与检非违使进行战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不管是就刀剑付丧神的使命(维护历史)而言,还是就刀剑付丧神的窘况(人数稀少)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做法了。
只是压切长谷部沉默地听着三郎与明智光秀的君臣相得、相互信任,完全没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几乎有种微妙的失落。
一直以来,刀剑男士们都没有想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手段,在时间持续流逝的同时,他们只能暂时将目光集聚到时间溯行军的身上,主动或者不自觉地去逃避几年后可能迎来的、审神者的终末。在没有想出办法,又仍然有着八年充裕时间的前提之下,暂时的逃避确实是一种应对手段——但是无论是谁,都能看到“织田信长”在崛起的同时,也一步步踏上了葬送自己的道路。
这个男人,甚至都不是能被他们说服的人。
只要坚定了什么想法,哪怕再奇怪也会不顾旁人的眼光去做。不管是织田家的家臣,还是他们这些刀剑付丧神,唯一能跟在这个人身后去做的,只有和他一起走,与他一同扫清路上的障碍。
就算会有什么例外……
也绝不会是刀剑付丧神……吧。
压切长谷部不得不承认,在不动行光将织田信长的死因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像是骤然得到了解脱。
这说不清到底是无力挽回后破罐破摔的心理,还是他无法轻率地做出选择、直到被人代替着按上了某一个他心中渴望的选项后的放松。
想要维护历史,也就代表要坐视审神者身亡;想要保护审神者,也就代表要改变历史,与时间溯行军一样对世界线造成破坏,即使是进入不断循环的时间怪圈也不稀奇。
比起前者,后者的难度大得太多了,更不用说与降世的使命做出斗争需要的勇气。
虽然说着不动行光几乎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但压切长谷部也没好到那里去。刀剑化身的存在并不擅长欺骗,哪怕知道了历史的轨迹,降世至多也才几年的刀剑付丧神们还没有到洞察人心、掩饰一切的地步。
至少在本性敏锐聪慧,又具有政客的心性手段的明智光秀看来,无论是压切长谷部还是不动行光,两个人都十分容易看穿,轻易就能让他窥伺到大概的方向。
放在这样的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