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退当然是……求之不得啦!
在被上杉谦信这样邀请后,他的欣喜之情简直浓郁到了实质化的程度,哪怕是看不见他表情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愉快。
尤其是发现上杉谦信并没有因为他异于常人的双眼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五虎退就更加高兴了。
他的性格乖巧内向,即使是在这种快乐到不行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怯生生地地抱着行囊,乖乖的等着上杉谦信先进去。
他形如兽瞳的眼睛因为自然流露的笑意眯起一半,里面并没有属于掠食者的冷光,看上去倒是和见到喜欢的人的、普通的孩童没什么两样。他不自觉就出现的那种脆弱的、像是面对可靠长辈的依赖态度都十分自然,几乎要让上杉谦信以为他们之前见过了。
不过,如果真的见过这种长相奇异的人,上杉谦信保证自己绝不会忘——白发金瞳,这在上杉谦信见过的传教士里也从未有过。
这样一来,这个叫“五虎退”的少年的情绪就十分奇怪了……是假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是这样的感情?
前者的话毫无意义,后者的话——如果是这样,织田信长的心也未免太大了。
一直听闻织田信长“尾张大傻瓜”的名声,但直到现在才算领略了三郎想法的与众不同,上杉谦信一边因为这完全猜不透的举动而觉得新奇,一边也不由得对织田家提高了警惕。
他没有再给五虎退多余的眼神,径直驱马行至门口才下马,随从随着他的动作整齐一致地下马,簇拥着他往前走,完全隔绝了上杉谦信和五虎退两个人。
五虎退完全没有觉得不对——他在真正的见到了上杉谦信后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即使因为曾为上杉谦信贴身短刀、对于现在不得不远离的现状有些失落,也懂事的不去要求更多。他远远的看着上杉谦信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视野被衣着整齐武器精良的随从占领,也就重新低下了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异常的双眸。
很快,上杉家的人就又走了出来——来以织田家使者的身份,去接待五虎退。
等到五虎退再一次和上杉谦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脱去了笠和斗篷,白发的短刀肌肤苍白,就和越后雪国许数人的肤色一样。他同样是白色的发丝柔软地垂下,甚至遮住了他一只眼睛,乍看过去竟然分不清哪儿是皮肤的颜色,哪里是头发的色彩。因为织田家的“甲贺忍者”的打扮也有不少人显得特别,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因此先入为主的认为这群顶着忍者名的刀剑付丧神一定不通礼仪,为此强制抓着他们一个个教导检验过了才放行——为此还给五虎退留下来不小的心理阴影。
但也正是因为堀秀政说不清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公报私仇的严格要求,在正式地拜见上杉谦信时,五虎退的动作还是有模有样的。他本体的短刀为了表示前来并无敌意,被他眼泪汪汪的取下,搁置在上杉谦信身边侍女手中,行囊里的沉重礼物也是被他取出,恭恭敬敬地先交给上杉谦信手下的人验看,才又呈給上杉谦信。在正在到上杉谦信手中时,五虎退一直是跪坐的姿态,脊背也挺得笔直。
他乖巧地垂着眼,等待上杉谦信的话。
这一整套礼仪下来不说完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除了五虎退果然显得很奇怪的长相……
就只有他身上仿佛军装一样的衣服了。
“与其说是我喜欢的——不如说是织田信长喜欢的东西吧。”在看完三郎让五虎退带来的礼物后,坐在上位的上杉谦信不咸不淡的点评道,“有些过于华丽了……在信长看来,这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吗?”
这样的话并不算多客气,但是五虎退听到后却完全没有被批评了的感觉,细细弱弱的声音带着棉絮一样柔软的愉悦:“要是景虎大人能喜欢的话,就、就太好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自然,弄得原本就因为室町幕府在信长手下再无生机、又让忍者作为信使前来送礼而不悦的上杉谦信反而奇怪地挑起一边眉。他仔细地打量五虎退,果然抛去一开始能吸引人的眼睛后,剩下的五官都十分稚气,连跪坐时露出来的手脚都是细细的,瘦的仿佛只剩一层皮包住骨头。
不仅是个忍者,原来还是个小孩子吗?
派这样的人前来上杉家,哪怕是示威,织田信长也太过狂妄了吧?
上杉谦信不由得沉下了脸色。他并没有欺负小孩的习惯,因此在五虎退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暗刺,还一脸渴慕地看着他后,他还是顺着五虎退的话,语气温和地说道:“嗯。我很喜欢。”
这倒是实话。他之前刻意那样说,也只是借着织田忍者的口去向织田信长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眼下看来,这个甲贺忍者实在是性格软弱,恐怕连这样的示威也难以传达。
五虎退听到了他的肯定,小脸简直像要放出光来,心满意足地抿着唇笑了起来。他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去面见上杉谦信,显得有些紧张,小声地说道:“能、能得到您的喜欢……真是太好了。”
上杉谦信越发感觉奇怪了。
他狐疑地看着座下打扮奇特、容貌怪异的短刀男士,目光随后又落在侍从手中捧着的、之前系在五虎退腰上的短刀(本体)。短刀连刀鞘都是白底黑斑,颇似虎纹,只是这时候短刀一般都是用作最后的护身手段,少有直接用短刀战斗的。
即使是限于身高和四肢长度难以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