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和b城的距离并不算近,但还好,b城有能直达h省省会的飞机,单静秋定的是离此刻最近的一班,因为她不敢想象,当她还在路上的时候,向东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她只觉得自己在和时间赛跑。
她拖着行李箱迅速地搭上了的士,匆匆地赶往了离家里不算远的机场,准备好要离开这座城市,赶往西山书院。
坐在候机厅里,面无表情的单静秋抓紧了手机,想了很久,还是在通讯录里把手指停留在向念祖的名字之上,选择了拨出电话,她想,虎毒不食子,毕竟在原身的记忆里,发现自己儿子遍体鳞伤的白念祖不是不痛苦的,只是……也许痛苦还不够多。
“喂,老公吗?我现在在那个b城汽车站呢!咱们老家那边不是说村子要的亲戚借钱起房子吗?她要请我一起去那吃吃饭、看看地基什么的,人家特意打电话来,说话也挺热情,我实在是拒绝不掉,想说最近咱家你也不怎么回来吃饭,儿子也不在,就想着先回去一趟,可能来回要花几天,先和你说一声呀。”她的话语间流露出的全是亲热味道,和脸上的冷淡截然相反。
向念祖看到又打来的妻子电话,心里哪是一个不耐烦可以说完的,毕竟他正在忙工作,那个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的老婆才这么一会,就已经打了两个电话来,这样搞他要不要工作的?真是不出来工作,天天待家里,也不想想他每天要花多少精力才能赚钱!
至于什么回老家,这事情发个信息报备一下就好了,虽说他最讨厌妻子自作主张,那也是在大事上头,这种小得不行的事情,要是都要烦到他这,那也太过大惊小怪了。
“行行行,要回去就回去,下回这种事情不用和我说!发个信息就行了,我现在在处理文件,哪里有空接那么多电话!”向念祖声音冷硬,没有半点和妻子说话的亲昵,很是不耐烦。
似乎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般,电话传出的女声有几分沮丧,只是低声地说了句:“好。”
当然,这话听在向念祖的耳朵里他可不会放在心上,妻子沮丧就沮丧,这不赚钱、靠他养的女人还有本事发脾气?笑话!
向念祖刚要挂电话,那头这才传来的“等等”两个字,让他只得停下了要挂电话的动作,只是这时不耐烦的心情已经几乎到达了顶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一次性说完,都说了我现在在忙了!”
女声有些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说着:“老公,我今天听人家说,儿子在的那个西山学院,外面风评不太好,听说里头要体罚的,东东从小被咱们宠着,半点委屈没有受过,哪能吃这种苦头呢?你看,要不要让东东先回来呢?回来以后咱们也可以好好教,为什么非要送去那里头呢?”她声音里夹杂着畏惧和乞求,希望能得到丈夫的同意。
向念祖勃然大怒,这单静秋是想挑战他的权威吗?这事情他拍板之后哪有可以被质询的余地?这家到底他还做不做得了这个主了?
“我都和你说过几次了,咱们儿子那破毛病,就是被你惯出来的,都说了那么多次,慈母多败儿,你还不懂,就是你从小把向东他宠得无法无天,现在咱们管不住他,他居然还想不念书去玩游戏,这种想法都有了你觉得他还有救?还好这西山学院还愿意接收这孩子,倒是让这孩子有个去处,我可是花了八万才把他送进去的,你别画蛇添足!”
“就你,能懂什么,别给我不懂装懂!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个道理你是没有听过吗?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想要把孩子管好,就得动点手段!人家老师都和我讲过了,他们那成功案例有无数个,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妇人之见、鼠目寸光,那全天下就没有能被管好的孩子!”
单静秋对着手机,声音依旧很小,听起来有些像是嗫嚅着,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一点的坚定起来:“他们老师今个儿给我发了孩子的照片,这东东在那里瘦了太多了,起码有个五六斤,这脸都凹下去了,而且整个人我看起来就不太对劲,老公,我觉得咱们东东得回家一趟,要不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要如何是好呢?”
向念祖冷笑道:“有什么如何是好?我刚刚给你讲的你就当耳边风?我是不是和你说了,这当初进学校咱们就是同意了老师可以用些管教的手段,而且咱们是要让向东去那学好的还是享受的?他就是去接受教育,去改造的!就得吃点苦头才知道错!要你多事!怪不得孩子现在成了这个模样,就是给你这个败家妈管太久了!否则他本来那么会读书,哪里会想七想八!”
“可是……我们自己也可以教他的,送他到那里头就像坐牢一样……哪能这样对孩子呢……”她的声音越发小又沉重了起来。
“行了行了,哪来那么多话?还要你管,你有本事吗?自己读了几个字的书,这老师比你厉害多了,你自己去网上看看,人家学校毕业了多少优秀学生?别说网瘾了,就是什么厌学的、早恋的人家都能把你掰过来!像咱们向东,现在就得用特殊手段才能掰过来,等他意识到自己错误了,就能从那里头毕业出来,到时候不就得了?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乖!否则你要我以后这张脸往哪里放?和别人说我的孩子不读书去玩游戏了?你去看看,老王、老李他们家,谁家的孩子再怎么不听话,有向咱们向东说出这种胡闹话的吗!”
“你赶快回老家去,别烦人了,我告诉你,就这样定了!不要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