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手脚去杀!什么法则感悟,通通不要管。”
不管?让连着四击才勉强聚出一颗黑棋落定棋盘的凯隐,放着两强相争的场面不去观摩感悟,怎么可能。总归已无法亲自去宰杀干涉者,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看不感悟,去加速完结这一场胜券在握的战斗?他有那么蠢?他可没忘了跟暗裔魔镰之间,是短暂伴生且必有一死!
“哈,很好,今天我让你看个够!”
黑暗腐化之力澎湃涌出,拉亚斯特完全撇开了其他的法理认知而只用这引人堕落侵蚀身心的力量,喜欢看,就试试看!
一瞬间,凯隐双目渗血,不得不闭上了眼,以免被侵蚀同化的速度过快,快到他来不及凭意志去逐步化解。
“腐朽堕落么,太污浊了,简直有辱黑暗之美学。老友,还不收官,就换我来下一盘吧。”
江徐笑对着虚空摇了摇头:“你的天魔大化辨识度太高,这里不适合你来,稍等。”
的确,当下有颇多华人的此处战场,他的身份……
“后面人造的孽,跟个几百年前的棋痴扯不上。”
默然间,黑白仍在交错。
“莫低沉,且观我今日新得这一手,可称妙否?”
官子无形,天地大同,果是无止境的美景。
“啪!”一子白棋落,黑棋再无可进,一着输而全盘崩。
“不!不可能!这样的解构剖杀……”
“确是妙,妙不可言。”
不可言受的事实下,对弈结束后的棋盘上,白棋正全面撵杀着黑棋。相应的,暗裔魔镰的漆黑刀身和猩红独眼,色调变淡。
“这两宗法则烙印,倒还有些提子的价值,老友可愿一观?”
“已被你去了浊气,有何不可。”
抬手提取完全被白棋包围断气的一组七枚一组九枚黑棋,此战消耗不小的江徐并未进一步镇压。他将棋子向空一抛,便由黑森遥遥接引自取,丝毫不虞力量本质被窥破一丝的拉亚斯特出手夺回。
“无耻窃贼!”
“雁过尚且留痕,对战岂不印现?老朽的天地大同,亦有些许定式可察,若愿静下心来,也可自取。比之你所奉行的胜者为王战掠之道,温和许多。”
“谁要你那软绵绵的棋道!等着吧,下次我会一口气冲垮你的全部,再不给你分进合击的机会。”
“可矣,诚愿奉陪。”
弈棋减杀戮,自是一件好事,江徐的愿陪可不是说说而已。
“哼,老奸巨猾。”
镰刀自行落入凯隐手中,迅速地恢复了点元气,旋即破开棋盘空间的一角,带着更为萎靡了的后者踏了出去。
“外盘亦近尾声,还要凭白多费力气的‘潇洒’离去,心性显有缺憾,难怪先天体质占尽好处也被人给打成了兵器。”
对比另外五名历经战事亦得完整存世的暗裔,被迫化身为武器以延续存在性的拉亚斯特,单从这一时间点上的结果论,便是略逊一筹;若综合而论,更是在往后的近千年间被甩开的太远。
“你见过别的完整暗裔了?”
“没有,但见过一个被暗裔影响了的人,一个以怒气为支撑,能短暂免疫死亡的人。”
“哦,那倒是比持有**暗裔武器的凯隐,还要在特定性质和根本体质上更接近。”
“心性也完全不同,没有腐化气息,更偏向战斗狂热和愤怒,更接近力量的本质。所以,可别因为这把有缺憾的武器,低估了真正强大的暗裔。”
“很认真啊,见猎心喜?也对,暗系道路上,太多都是把持不住地走偏,甚至一开始渴求的就只是力量,很有点难看。能酝出美感接近纯暗的,太少。”
纯粹的暗夜,可是很美的。
“他大概还是更偏黑暗,但起码走的是大路,期待交手。”
秩序的幽暗,中性的原暗,混乱的黑暗,三条大道,一贯是走黑暗之路的人最多,也最为多数世人所熟知并忍着诱惑表示弃唾。
“可以先找那个谁过过瘾啊。”
棋道讲究测算布局,越早越好。
“今天不巧,他追着暗裔的气息往你们那儿去了。”
“说半天,想我去摸摸底?唔,看到了,等级不够?这要去,肯定有别人拦我,还是让我歇歇好了。”
天地大同的棋道,自身蕴含最全面,摸排对弈者的情况亦是最全面。
“一觉睡醒,你变懒了,更没有攻击性和冒险精神了。”
“本性如此,不准备改了。”
“随便。”
……
万事皆修行,前半生纯为棋痴不涉武力的江徐和黑森,在棋艺和驾驭技艺的心境均臻至巅峰之际,自然而然的以棋入道并迅速通达术道和武道。是道行圆满而神通自生的典型,也是境界高于战力的典型。
其唯一的短板,是力量的各方面打磨需要时间,再是有澄明的心境和透彻的认知去引领修行事半功倍也得有个基础时段,却偏偏遭遇大事件陷入沉眠。再一醒来也仍是战事燃眉,仍无充裕的时间去熬炼身体、增长法力、获取实战经验、开发专属术法……战力处在一个半神以下皆可一战但无法持久的尴尬层面上。
幸好,心境明澈旷达的一方面强大体现就在于,即便有这么些现实的难处,二者也还是在波澜起伏中反将心境和道行推展更高。外加上系统的提点,竟堪堪触及了法则之力的观察调动层面,也即是达成了迈入地仙离魔之境的一部分前提。这对于未来修行的好处自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