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的没错,我当时还真就没想太多,一心就是要报仇。可后面呢,就是你想多了,我知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路,不是我能过愿过的生活。”
王凡笑容不减。
“你一人未杀,确实让很多人觉得差了那么点什么。”
夹起的一片胡萝卜,又放了回去。
“色香味俱全的一道菜,伸筷子一拨才发现居然全是辅料没放主材……猛一看确实有点别扭,但认真想想也还是会忽略这已是另一道上品佳肴的人,呵呵。”
放回去的那片胡萝卜,终归被送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品嚼。
“在大多数人眼里,夺人全部身家这等大仇竟留下性命,怎么看也都是极大的败笔。至于你事后能处理的完美,那是你另一样本事,与前者无关。”
“我无惧他们报复,而失去了家产事业的他们会更痛苦。”
王凡摇了摇头。
“可惜谁都知道你只是单纯下不去手,而不是要让他们品尝更大的痛苦,甚至你应该还在试着让他们从巨大的打击中寻回好的一面完成自我救赎。不如说说看,做到哪一步了?成效怎么样?”
这口菜味道还不错。
“人老成精,郑轶沿虽有过几番真情流露,但事后会是个什么心态还说不清楚;倒是郑嘉这个胆小鬼,狠狠的操练几回,说不定还能有个人样;更多的,我放给其他人了。”
看福守缘这会儿倒吃的挺欢,王凡知道他当下没多大兴趣讨论别人会怎么想,因为他心里早有定论。
“不过,他们的关注点只有成王败寇,王哥你却不是,我真要做那么绝,你还能坐下来跟我说笑?”
并未立刻作答的王凡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竹剑,随后将之取出置于桌上。
“我杀过很多人,也不忌惮杀更多人。借你先前的话说,很多人应学着控制凶念不错,但你自己却该学着增长凶念,以免再闹出该杀不杀的事来。”
福守缘惊诧的盯紧了王凡,半晌才问。
“该杀?”
“该,且可杀。”
深吸一口气,福守缘搁下了筷子。
“你,怎么看方晓雯的事。”
“没杀错,正补上了你的短板。她是你的良配,蔚只是个遥远的念想。”
“别一笔带过,死去的人呢!”
“生不逢时,自己又弱到没有弱者的自觉,风过人逝很平常的一件事。只愿他们来生,能活的明白一些。”
即便自己早先也已有所动摇,但王凡对此事的淡然实在令他难以置信!无法接受!福守缘双眼冒火,猛地拍桌而起!
“别说的这么轻巧!这还是你吗!”
王凡右手举起轻轻下压,将被震出盘子的菜肴汤水,平稳的送回原位。
“是你没看清,要活着往上走,光对自己狠压迫出再多的力量也不够。因为谁都知道双拳难敌四手,不对别人狠,再低调为善也会有人想从你身上咬下两口肉来……知道我为何用竹剑?六年前的一天夜里,有大批人手杀上我静修之所小青山,恰逢我贴身蕴养的灵剑被‘借’走,而拼杀游走了一圈,整座小青山竟连一件锐物都找不到,已入a+的我,失了武器被一批最高不过b+的人重伤奔逃,半道折了一根苦竹贯以真劲作剑杀出一条血路。从那天起,我明白了自己缺的是恶名,所以后来养好伤我顺道灭了‘借’剑那人一个家族五十四口……自此,再未有人对我出过阴招。”
……
福守缘终究沉默坐下。
王凡笑了笑:“今天,就今天,我想再自诩一次好人,以一个曾经自以为各方面都还做的不错的好人身份对你说一句。”
他顿了顿,是因为突然的想要借此多多留住一下曾经,却说不出滋味的醒觉到,那真的已经,只是过往了。
是以他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犹豫,还要继续吗?于他而言,做个傻好人哪怕再累也会很满足,可若是……
不!他已然身处风暴中心,这是早晚的事!
“知道吗?那时我就已经不是你这样的傻好人了,不然也登不到那么高,可我还是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因为有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被我忽略了,被很多人忽略了,那就是,好人始终比恶人难做!真要做好一个好人,就必须要能比恶人更凶更恶更狠更强!我做不到强……你可以。”
……
福守缘默然良久,终归没能对此有所回应。
“上面呢,对我怎么说?”
王凡叹了口气,却也并不觉得是自己着急了,有些事情,早说早好。
“军衔降为少尉,免除队长职务,收回对武装力量的紧急调动权和建议权,这些是公布给外界的。理由用的并非此事,而是说执行公务期间屡屡腾出时间关心私事儿有违军纪,为此需稍作警醒,实际也就是做个样子给那些真正知道的人看,以示军方对此类事件同样非常忌讳。对内,你仍旧可以通过他人的名义行使一切权利;待二战你晋升英雄携胜而归,便能顺势恢复并擢升中校。唯一真正受到影响的,是你的入党流程稍稍被耽搁。”
福守缘又没法儿淡定了。
“抢了人五十亿,就这么个处理法?我不接受!就按约定俗成的规矩来,按律法来,我心甘情愿去戴罪立功。”
“规矩?想想那是谁定的!法律?有证据吗?别说你有,你拿出来谁敢接谁能判?行了!知道你不愿接这么低的罚单,但现在的情况是,你暴涨的名声也是份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