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他会好好活着,这滔天的仇恨,他会一笔一笔的找这些人清算。
寒善紧紧的捏住拳头,手指都插入了他的肉中,却仿若未觉,点点鲜血落下,滴落在邢台之上,染红了石块,也染红了他的善良。
“斩!”
凌回淤坐在高台之上,将手中的令牌丢下,双目却是看向寒善,只要寒善有异动,他便会将其抓住斩杀,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然而寒善就犹如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众人的大刀挥下,寒家包括家仆,三十条生命结束,寒善死死的咬着牙,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不知何时,天上已经下起了雨,将邢台上的血液扩散。
仅仅少顷,小雨变大,倾盆而下,所有百姓皆奔跑着赶回家,凌回淤带着一群士兵也急速离去,唯有寒善在倾盆大雨之下,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
寒善慢慢的走向地上死不瞑目的寒卷书和王婷曦,他的脚步极慢,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头发被大雨冲的凌乱,头发掩盖下的俊俏面容之上,双目眼角,两滴血泪慢慢流下,淡淡的血痕醒目而狰狞。
终于,他走到了二人的身前,将二人的头颅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一声痛彻到极致的悲呼响彻整个草城:“爹!娘!”
大雨越下越大,将整个天地都变得朦胧,仿佛在洗刷着世间的罪恶,寒善就犹如一个石像一般,抱着寒卷书和王婷曦的头颅,跪在邢台之上。
没有审讯,没有公正,当罪名下来的时候,寒家第二日便满门抄斩,自己留得一条残命,只能在草城乞讨一生,这是怎样的仇怨,才会对他寒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仇怨?
没有,他对皇家只有恩,没有仇,然这天地下,为何会有如此多恩将仇报之人,为何这世间,会有这般多畜生不如的人?
既留下我寒善残命,我寒善便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我不会死,哪怕像狗一样活着,我也不会死,这条残命,定要杀破这草城百姓,斩尽圣朝皇室,这条残命,定要问一问老天,你的眼,在何方!“自今日起,我叫寒千斩,我这一生,定要斩尽草城千户人!!”
寒千斩的双目看向整个草城,滔天的恨意化成无声的嘶吼仿似要冲破这片云霄。
大雨之下,没有人在外面走动,谁也不知道,一个瘦弱的男子,背着三十具尸体,挖了二十九个坑,将他们埋葬,大雨维持了两日,他整整埋了两日。
直到最后,他才将父母放在同一个坑中,双目之中,带着不舍,带着怀念,最后演变成冲破天际的杀意。
两日两寒不要命的刨土,埋坟,若不是他身体曾经身负龙脉,如今还有着异于常人的特性,怕是心理交瘁之下,必要生一场大病。
十年前龙脉虽被抽走,寒千斩的身体却保留了一定的特异能力,比如伤痛恢复的能力,比如百毒不侵的体质。
他的十个手指甲几乎全部被翻了过去,接着脱落,手上创痕累累,过了一会,指甲重新长出,手上除了血迹,没有任何伤势。
大雨落了三日,终于转为晴天,寒千斩在坟前睡了一日一夜。
第四日,全身沾满了泥土,犹如一个行尸一般,慢慢的走到城中,饥饿侵蚀着他,三日滴米未进,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嘴唇裂开,状态极差。
草城居民自然一眼看出了寒千斩,往昔草城的君子善,今日却如同丧家之犬,在街上游走,有叹息的,也有冷漠的,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高兴。
一道身影慢慢走到了寒千斩的身边,此人乃是一名年轻人,名为李松,李玉云的胞弟,往日里寒千斩每次拜访李家,他便跟在身后一口一个姐夫,好不亲热。
李松看着寒千斩,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朗声道:“大家快来看啊,这不是我们草城第一公子寒善吗?
怎么落得如此田地,跟一条狗一样,我的便宜姐夫,我看你应该是饿了吧!”
李松话音刚落,便引来了不少的百姓围观,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寒家不那么伪善的话,老天爷也不会降下惩罚!”
“是啊,寒卷书都死了,留下这么一个玩意有什么用!”
“还乞讨,不如死了算了!”
寒千斩听着众人的话语,双手紧紧的握着,他今日所受到的一切,都会牢牢记在心里,自作孽,哈哈哈,自作孽,若不是为了这一群畜生不如的百姓,他寒家,何须落到如此田地。
“寒善,你当初也是跟我姐有婚事的,我们两家也算世交,只不过你们寒家乃逆臣贼子,婚姻之事你不用想了,为了防止别人说我李家无情,今日,少爷心情好,赏你一口吃的!”
说着,李松对着身后的仆人示意,那灰衣仆人走了上来,拿出两个馒头交给李松,李松拿在手上,冷笑着看着寒千斩:“想吃吗?”
寒千斩闻言盯着馒头,直言道:“想!”
他需要食物,因为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好,很干脆,有乞讨的样子了,哈哈哈,不愧是我们草城第一公子,做什么都上道,想吃的话,就学狗叫,狗,就应该有狗的样子!”
李松将手中的馒头丢了丢,眼中满是玩味道。
周围众人见状皆哄堂大笑,一个个起哄:“是啊,学狗叫,就跟我家小黄狗一样,寒善公子不是最爱动物了嘛,每次都会喂养它们。”
“哎,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