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满是“呜呜”的风吼声,夏恒感觉自己像要炸裂一般,四肢百骸中传来无尽的酸痛。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入目是一座简陋的大帐,厚重的兽皮压在身上,一股酸臭味直冲鼻翼。
“不至于吧,只不过喝醉玩了会儿《王者荣耀》,虽然比较坑一些,但‘s’形走位还是很风骚的啊!”夏恒再次闭上双眼,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定是幻觉,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
“一夜之间……断片儿断到大草原上来了?”夏恒确认自己清醒无比,眼前的一切却没有丝毫变化,“这是哪里?我都做了些什么?或者说……我是谁?”
恍惚间,一道道记忆涌上心头。猛兽的嘶吼,惨烈的嚎叫,血腥的猎场……随着这些零星片段逐渐完整,他终于确定一个事实——自己穿越了。
“围猎冰原狼结果遇上狂化的狼王,自己被巨狼拍飞晕倒……”夏恒喃喃自语,随即费力的掀开兽皮被,看了一眼现在的身体,“我竟然是个蛮子……啧啧,还真有料!”
他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希望从以往读过的穿越小说中汲取一下成为主角的经验。不过半晌之后他还是决定放弃这种没意义的发呆行为。在他生活的年代,有一种名叫“码农”的可怜生物喜欢给混的不错的穿越者们写传记。根据经验判断,主角穿越前的背景设定越多,槽点也就越多。为避免给自己的“码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做一个干脆利落的穿越者。穿越前的种种信息一概不详,反正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无耻生活,或者说剧情也没什么影响……
“夏恒,北海有崇部落的少族长,孔武有力,英俊潇洒……一介武夫!”夏恒默默思量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他的很多穿越前辈一样,名字不用改了。省的换来换去的和绕口令似的,大家看着也烦。
二世祖的身份听着倒是不错,但想想记忆中那头发疯的冰原狼王,夏恒就觉得自己处境似乎不是太好。一头体型堪比猛犸巨象的狼……这绝不是赵老师动物世界中的东西。
“部落生活的眼界实在太狭窄了,仅凭这位少族长脑海中留下的那些信息,实在判断不出这个世界的面貌!”夏恒甩了甩头,决定先了解一下眼前部落的情况。
“少族长……您醒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帐篷门处传来,随即一个全身皮甲劲装的少女便冲了进来。
“你是……阿雪?”夏恒努力从自己脑海中检索眼前人的信息,好歹有了一些印象。知道来人是部落大长老应铎的女儿,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我当然是阿雪,你这是怎么了?”应雪关切的问。
“没什么,可能被巨狼拍到雪里的时候进了点儿水!”夏恒捶打了几下自己的额头,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家里电器出故障,大人都是这样修好的,“阿雪,部落里的情况怎么样,大家都去哪儿了?”
“……”应雪闻言沉默了下去,原本见到夏恒苏醒时的那丝喜悦也随即烟消云散。
夏恒见状心里不由闪过一道阴霾,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族长父亲不会连篡位的机会都没给自己留下吧……
“狼王被大家耗死了,尸体就摆在祭坛边上!”应雪低声默默的说,“是大家用命耗死的,狼这种东西记仇,招惹了就要弄死,不然整个部落就都完了……”
“父亲呢……我父亲呢?”夏恒的话冷如冰霜,一道戾气横亘在他的心里,眼睛如熊般泛着血红。这是前身留下的执念,对亲情,对族群的一种执念。即使夏恒成为这具身体的新主人,依旧无法斩断这种源于血脉的眷念。
“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族边呜咽着哭了起来,其中不知有多少辛酸。夏恒知道,她父亲虽然因为分工问题没有前往狩猎,但三个兄弟却尽数都在猎队当中……
夏恒没有出言安慰,他有些疲乏的斜倚在床上,应雪则趴在他的左肩。一滴血泪,从他的眼中缓缓滴下。
很久之后,夏恒才艰难的开口,嗓子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嘶哑:“大家现在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吧!”
应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努力点了点头,两人互相依偎着向大帐之外走去。
有崇部中央是一座由巨石铸就的祭坛,此时它整个中央位置铺着厚厚的柴薪。狩猎队此次罹难的近二百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柴薪之中。整个祭坛广场一片肃穆,部落所有生者都聚集在这里,送勇士们步入先祖的圣殿。
夏恒从前身记忆中已然了解到,游牧部落一般是不进行土葬的。原因也简单,冬天的草原上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野兽,薄薄的一层黄土并不能让逝者安息。他默默的走到老族长尸体前,这是一个外貌刚猛果毅的大汉,虽然早已逝去,但依旧有一股威严的气势。
这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但夏恒却完全无法抑制心中的那股悲伤,他本人也并不想抑制这种悲伤。这既是对前身的一种亏欠,也是对勇者的一种尊重。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夏恒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段文字,他已记不清自己到底从何处看来。伴随着眼前将天空都映红的烈焰,口中却不自觉吟唱了起来,悲凉的歌声很快传遍部落。正在此时,一道突兀的号角声忽然从部落的大门处传来……
“敌袭……是敌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