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十万?”上邪岩瞬间就笑了,他的语速很慢,仿佛是在细细品味,少顷,才继续问道,“辰儿这是打算帮端木靳攻打轩国京城?”
“是。”上邪辰丝毫不打算隐瞒,“上次没能杀死端木羡,这一次,我要他死!”
看着杀伐狠绝的上邪辰,上邪岩缓缓的:“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帮你?你不是一直在提醒朕,你不是她吗?”
他顿了一下:“你应该知道,你若是她,发生那样的事情,朕会毫不犹豫的挥兵南下。可是如今,你不过顶着她的皮,你要朕以什么理由帮你?”
这样的结果,原本就在上邪辰意料之内,她既然和端木靳走这一趟,自然不会单纯因为自己身体的本尊是上邪岩妹妹这么简单,当下她就笑着:“厥国土地肥沃,多年来以游牧为生,说白了也就是看天吃饭。虽民风彪悍,但多年来,几无商贸可言。每年一旦到了枯水季节,就只能在轩国边境打秋风,我和端木靳商量过,若可汗愿意帮忙,可约定十座城池,待到事成之后必定拱手相送。若可汗有其他想法,我们也可以再商议。”
“十座城池?”上邪岩笑,刚毅的脸上有几分散漫,“在辰儿心目中,为兄的十万铁骑,就只值十座城池?”
他笑,看着上邪辰如看陌生人,眸光里冰凉一片:“你和端木靳的诚意,似乎太少了一点!”说着,他从袖兜里拿出一封信函递给上邪辰,“把这东西拿给端木靳,端木羡的开价可是15座城池。”
上邪辰很快打开信函,若无意外,这应是端木羡亲,希望上邪岩与他一起夹攻靳城,事成之后,临近厥国的15座城池全部挂归厥国所有,至于厥国公主,靳王王妃上邪辰,则接入宫中,以一品夫人之礼待之,位置仅次于皇后。
这个端木羡,如意算盘可打得真响!
靳城位于轩国北部,与厥国毗邻,倘厥国与轩国同时出兵,端木靳在双面夹击下,绝无招架之力。便是在这种时候,端木羡居然还挂念着自己!一方面为了安抚厥王上邪岩,给了个高高在上的的位份,另一方面,却也堂而皇之的将人接进宫了。
“好了,明日上午,你让端木靳亲自来找朕。”上邪岩说着,忽的抬高声音:“来人,送公主回寝宫。”
不远处,立即有侍女拎着宫灯走了过来:“公主,请——”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上邪辰显然是给上邪岩说话。
上邪岩挥手,那两个侍女重新退下。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不多,对母亲更是丝毫印象也无。你比我年长,当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上邪岩问。
“母亲会武功吗?她中毒后的迹象什么?是不是冷热交替?从中毒到死亡,她一共经历了多久?”
这样的问题,多年来,辰儿从未问过,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中毒之身。她所知道的,仅仅是自己的母亲因病死亡。
没想到,很多年后,问他这个问题的,是顶着辰儿皮囊的另一个灵魂!
“我们的母亲,是厥国的阏氏。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上邪岩徐徐道,“当年,她怀着你的时候,去过一趟南疆,回来后带回一个婢女。婢女虽不如母亲美貌,却另有一番风情,很快被父王看上,纳进宫内。”
南疆……婢女……小妾……
光是这几个词语,上邪辰已能猜到后面的故事,不外乎南疆之人擅蛊或毒,而那个小妾必定是嫉妒阏氏权势地位,以及可汗的*爱,遂对她下了毒。
猜测是猜测,上邪辰并没有打断上邪岩的话,只听他继续道:“后来,父王对那婢女*爱有加,甚至起了废黜母后阏氏之位的想法,幸得母后家族势力颇大,父王碍于母后家族权势,一直未动母亲。可那婢女,却是紧紧相迫,在母亲怀胎六甲的状态下,屡屡惹母亲动怒。”
“那你呢?”上邪辰忽的开口。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上邪岩可不是一般人,不光威武有加,更是个热血男儿,在接替可汗位置后,短短几年,就将整个草原统治起来了!
当年,若让他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一个婢女欺负,又怎会不替自己的母亲抱不平!
“朕?你怀疑朕什么都没做?只看着母后被人欺负?”上邪岩略一挑眉,“当年,朕三番四次冲入营帐要杀她,都被父王拦了下来!”他顿了一下,“当然,朕也用了很多暗招,但她实在太厉害!偷袭十次,竟无一次得手!”
“再后来,母后怀你到7个月的时候,她忽然病了!症状与你方才说的一样,冷热交替。开始的时候,郎中只当是普通伤寒治疗,到后来,症状越来越严重,母后每每痛不欲生,终于惊动了大巫师,大巫师说,母后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那日后,父亲非但很少看望母后,反而对那婢女更好了!甚至在所有人反对下,不顾母亲病痛,强行将婢女立为阏氏。”
听到这里,上邪辰几乎想破口大骂畜生,但是,整个故事中,她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继续听上邪岩继续讲下来。
“又过了一个月,母后终于撑不下去了,她生怕你胎死腹中,强行命人催产,便就在生你的时候,她忽的毒发,药石无治……”上邪岩熄了声音,久久的沉默着。
“那那个婢女呢?”
“母后生你那日,父王就在站在门外。当他听说母后过世的消息,他忽的冲了进去,抱住母后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