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儿,你说……”连似月弯下腰,将耳朵凑了上去,恰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周成帝的视线,省的被他怀疑。
连诀压低声,道,“我现十一公主的行踪了。”
连似月心头一颤,“她在哪儿?”
“在以前我救过她的那间破庙里,那儿有只受伤的兔子,应该是她救下的,我派了一个名叫黄岩的人在那处守着,不知道她后来出现了没有,而且她可能,可能削为尼了,姐姐,你和九殿下派人去找,重点找找那附近的庵庙。
别,别让她落在别人的手里了。”连诀费力地说完这一番话,身体便像是掏空了一般,脸色愈苍白,额头沁出密集的汗液。
“我明白了。”因为怕说太多引起周成帝的怀疑,连似月按住了连诀的手,示意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连诀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诀儿,你好好休息。”连似月拉过被单替连诀盖上,手肘却不经意间碰到了挂在连诀腰间的香包,她微微一愣,问道,“这是哪儿来的,以前从未见你戴在身上。”
“义云公主所赠,我本不想要,父……连相说既是义云公主送的,便戴在身上,实在不喜欢,日后再拿下来。”连诀解释道。
“原来如此。”连似月重新提连诀将被单盖上了,道,“不过,你现在是皇子了,没必要听我父亲的话,你若不喜欢,我替你取下来就是。”
“嗯……”连诀点了点头。
连似月伸手,将他挂在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放在手心,端详了一会,然后拽在手中,离开了他的床前。
周成帝快步走到连诀的床榻前,望着床榻上的少年,嘴巴张了张,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连诀知道周成帝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一下子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起唇,道:
“皇,皇上……”
周成帝有些颤抖地握住了他的手,道,“别起来,好好歇着,太医说你身子弱,需要休养。”
“皇上,微臣可否请求皇上答应微臣两件事。”连诀撑着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恳切地望着眼前的“父亲”,道。
“你说,是什么事?”周成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有这么多皇子皇女,但对这连诀,却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其一,关于微臣的身世,请皇上不要,不要对姐姐连似月有任何追究,她为了保护微臣,做了很多事。”连诀说道。
“这点自然,当年连似月亲自率领府中护院救弟弟的事,朕也有所耳闻,朕不但不会追究她,还大力地奖赏她,所以,你可以放心。”周成帝道。
连诀脸上露出笑容,“那微臣就放心了。”
“还有一件,是什么事……”周成帝问道。
“还,还有就是十一公主的事。”
周成帝听到风令月,眼神不禁凝了一下。
“她当年只是一个婴儿,就像微臣一样,被抱出皇宫,被抱进皇宫,
都非我们所愿,我们没有办法选择我们的人生。说,说起来,她比微臣更加可怜,微臣从前是相府的嫡长孙,如今,如今是个皇子;而她,却从金枝玉叶沦落到什么都不是,真的很可怜……父,父皇,你放过她吧……”连诀终于喊出了父皇这两个字。
“皇儿,十一她已经……”周成帝手微微颤抖着。
“父皇,你,你答应我,好吗?”连诀不管周成帝说什么,只求他快些答应。
“好,父皇答应你,朕放过她,将她的牌位放回太庙去……”周成帝说完,连诀终于放下心来,体内的力气仿佛用光了似的,头歪着,昏了过去,唇角又溢出了鲜血。
“太医!太医!!”周成帝大声唤道!
*
冬熙宫,徐贤妃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银杯落在地上,一脸煞白,“你说什么?!”
潘若初有些讶异地看着显得过于激动的徐贤妃,道,“娘娘,您怎么了,连诀不是连相的儿子,您怎么这么激动啊。”
徐贤妃一愣,意识到自己在潘若初面前流露的太多了,她脸色变了变,重新坐了下来,恢复了那平静的神态,道,“哦,本宫见过连诀几次,对他印象还不错,没想到他竟不是连相的亲生子。”
这么惋惜地说着,袖中的拳头却已经紧紧握着,心里头开始慌了,这连诀不是连家骨肉的事已经被揭穿了,连相会不会顺着查下去,然后就……
她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您不知道,今天那戏唱的有多精彩,那四殿下和那个连诗雅,两人一唱一和地硬是逼得连相当众做了滴血认亲,这么一来,连相想要掩盖这件丑事也没有余地了,真是好狠!
然后,连相就把连家的大夫人,大小姐,还有连诀一起抓起来了,说是要进宫向皇上禀报,这连诀刚刚被皇上封了明安郡王……”
“义云公主!”潘若初正说的津津有味,却被徐贤妃有些不耐地打断了,道,“好了,连家的丑事本宫听起来也觉得乏味的很,本宫有些累了,你也奔波了一天,早些去歇着吧。”
“哦,好的,娘娘,那我就先告退了。”潘若初低头,眼睛却疑惑地看了看徐贤妃,然后才离开了冬熙宫。
殿外,银子见潘若初从冬熙宫出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便忍不住上前问道,“公主,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潘若初眉心微微聚起,道,“我觉得今天的贤妃娘娘有些奇怪,她对连诀不是连家骨肉这件事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