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入夜时分。
小兵阿诀因为触犯军纪被罚绑在柱子,不给吃喝,他愣是一声求饶都没有喊,身体挺直了站在风雪中熬着,那张美如冠玉的脸渐渐出现了风雪的沧桑。
不过,他的脑海中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猛虎是如何突然闯入军中的?
他帐中的侍卫见他被这样处罚,个个心焦不已,但这是军法处置,谁也不能帮忙。
第二天的时候,兵马大元帅连延甫出来巡查,左先锋王钦陪同在侧,将士们看到大元帅都纷纷躬身。
连延甫看了一眼那绑在柱子上的人,嘴角一笑,道,“这小子,真能抗。”
“元帅,末将奉您的命令调查过了,如大元帅所料,这猛虎的出现并非偶尔,我在昨天猛虎出现的地方现了羊血和羊蹄,末将感觉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将猛虎引过来的。”王钦在一旁,道。
连延甫点了点头,道,“本帅在山海关驻守四年之久,从未见过如此情形,这确实十分蹊跷,才要你好好调查一番。”
王钦看了眼那绑在柱子上的人,压低声音道,“元帅,您说,会不会是冲着诀少爷来的?”
连延甫目光变得深远,道,“如果是为了诀儿还来,那他得罪了什么人呢?”
“莫非,有人知道诀少爷的身份,出于嫉妒,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王钦猜测道。
连延甫沉思片刻,摇头,道,“不,本帅认为没有这么简单,引的猛虎袭击兵营并非易事,看来是谋划已久。王钦,你将那张角找来,再仔细盘问一番,当日他是怎么现猛虎的,个中细节,全部都要一清二楚的。”
“是!”王钦抱拳道。
“如果真有人想对付诀儿,明晚兴许还会动一次手,明日是第三日,诀儿的体力和耐力都快到极限了,是最容易下手的时候,派人暗中盯着,决不可出任何差错。”连延甫再吩咐道。
“是,元帅,末将这就去安排。”王钦转身离去。
连延甫的目光逡巡一周后落在了连诀的身上。
第三日,突然又下起了大雪。
连诀终于感到精神慢慢地涣散,喉咙干渴,嘴唇的皮也干了,他慢慢闭上眼睛,靠在柱子上。
半夜时分,他终于扛不住,头一歪,沉沉地昏了过去。
只剩那守夜的士兵矗立在城墙边上。
此时,某个帐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趁着同帐中的人睡着了,偷偷地起了身,他拿过弓箭,悄悄地出了帐子,弯着腰,走到另一个帐子旁边,借着掩护,将弓箭对着那绑在柱子上的人。
他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出现一丝挣扎,又将弓箭放了下来,他紧紧地握着弓,仿佛心里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片刻后,他心头一个激灵,想起那家中的父母姐妹,便最终举起弓箭,咬紧了牙关,对准了连诀的身子,手下一松,那箭飞射了出去,嘴里轻声道:
“阿诀,对不起了!”
而就在此时,连诀猛地睁开了眼睛,那被反绑着的手突然恢复了自由,只见他身背着那木桩,迅的一个灵活的旋转——
“啪!”那
箭硬生生射中了木桩上。
“啊……”那射箭的人见状,方知上了当,忙丢下手中的弓便跑。
“站住!”但是,他才一转身,几把利剑便将他围住了,他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腿脚一软——
“大,大元帅。”
连延甫脸色阴沉,命令道,“将他和阿诀一并带进本帅帐中。”
那边,已有侍卫跑过去,将连诀扶着一块进了兵马大元帅的帐中。
连诀看到跪在地上的人,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张角?怎么是你?你为何要杀我?是何人指使的?”
那张角猛地匍匐在连诀的脚边,道,“阿诀,是我对不住你,事到如今,张角唯有以死谢罪了!”
说着,张角便突然猛地站起来,朝连延甫的桌角上撞了过去。
“想死,把话先交代清楚!”王钦手疾眼快,飞快地一脚踢中了张角的肩膀,他的身体硬生生地撞在了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大胆张角,说,是谁指使你的!”连延甫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我,我……阿诀,对不住!”张角突然猛地张嘴,一口咬住了舌头。
“不好,他要咬舌自尽!”连诀上前,手迅地掐住了他的喉咙,迫他张开嘴来。
“宁肯两度赴死,也不肯交代,看来,你是有什么把柄留在对方的手里了,或者,是你的家人被人要挟了?”连延甫问道。
“大元帅!”张角突然跪地,“小的该死,小的的阿爹阿娘阿姐都被人抓了,小的实在没有办法了,便,便对不住阿诀了!”他说着,流下悔恨矛盾的眼泪。
“大元帅,不用问了。”这时候,连诀突然开口说道。
连延甫看他神情,似乎是有话要说,便命王钦将张角羁押了出去,独留下连诀在帐中,他问道:
“阿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连诀脸色冰寒,点头,道,“没想到她还没有死心,居然追到山海关来了。”
“谁?”连延甫猛地起身,追问道。
“冬熙宫,徐贤妃。”连诀笃定地说道。
“徐贤妃?”连延甫疑惑地问道,“那冬熙宫与我连家素来并无愁怨,何以追杀你到此。”
“因为……”连诀抬起头来,因为他是皇子,当年离开皇宫,八九不离十和这徐贤妃脱不了干系,如今现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