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靠近冷眉的耳旁,小声说道,“你看咱们殿下,交代的清清楚楚的,像不像那种特别惧内的人?”(惧内:怕老婆)
冷眉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捂住了嘴巴。
“冷眉先护送大小姐回相府,本王先去吕敬尧那边。”凤云峥吩咐道。
“是。”冷眉拱手,颔道。
凤云峥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夜风跳下马车,又顿了下来,他转身,看着冷眉,安慰道,“今天的事,你无须太过自责,毕竟你伤了四殿下,我才能这么快找到你们,你已经尽力了。”
“冷血盟的杀手不讲是否尽力,只将是否完美的完成任务!我不需要任何安慰!”冷眉扬起马鞭,甩在马身上,马车启动。
夜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道,“她早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马车继续往相府的方向行驶,一路往相府——
一路上,连似月的眉心微微皱着,今日凤千越带走她的事,自然是不能声张的,否则传了出去,对她并不好,她知道凤千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无所顾忌!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眼底冷意蓦然间凝重,她狠狠地道,“凤千越,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可不是前一世的小绵羊,人人拿捏,她现在,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今天掳走她的账,定要好好算一会,叫他后悔莫及。
“冷眉,去牲畜棚看看三小姐去。”她吩咐道。
“是,大小姐。”冷眉得令,调转马头,往京郊的牲口棚那里去。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了牲口棚,这里面养着的牲畜都是供连家食用的,远远的,便问道一股难闻的粪便的味道。
青黛忙拿了帕子,上前,遮着连似月的鼻子,绑在脑后,道,“大小姐这儿好臭,您遮一遮吧。”
“好。”连似月点头。
这边,两个负责看管连诗雅的家奴见到连似月便连忙小跑着过来,跪在地上,道,“大小姐,您来了。”
连似月目光往这牲口棚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现连诗雅的身影。
“三小姐哪儿去了?”青黛问道。
“三小姐哭喊了一上午,这会……趴在那边不肯起来,还说,还说要杀了奴婢两个。”那说话的家奴战战兢兢着道。
“我去看看。”连似月道。
“大小姐这里面太脏了,要不,您在这里等着,奴才两个将三小姐抬过来便是。”两个家奴见连似月穿着考究,想着也是娇生惯养的,怎么会忍受得了牲口棚里那熏天的臭气。
但是,连似月却说道,“无碍,这点脏污不碍事的。”
说着,便眉头也不眨一下,就踩在地上的牛粪猪粪上面,在家奴的引路下,镇定地往里面走去,奴才心里暗暗吃惊——
这大小姐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这些脏臭的粪便,想起那三小姐刚来的时候,踩到这些脏污可是吓得大哭大叫的,一开始还死活不肯进去呢。
他们怎么会知道,连似月当然不介意这些脏臭啊,她前一世的最后一段时光可是在这里度过的,她对这里的味道非常熟悉,熟悉到好像昨天才刚刚来过一样。
“大小姐,三小姐就在那里了!”家奴停下脚步,指着前面,道。
连似月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那长食槽旁边的禾苗干草中躺着一个近乎黑乎乎的身影,她的身旁还躺着一头猪,猪正在拱着食槽里的猪食,那猪食从食槽里。
不知道是不
是睡着了,还是被吓瘫痪了一般,连诗雅竟不知道有人来了,她像只猪一样背对着他们躺在地上,她一半脸是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到肉色。
另一半烂了的脸还流着黄色的脓,有一只黑色的大苍蝇正停在上面。
连似月冷眼看着,心里没有一丝的感情——
谁能相信,这就是当年京都的大美人,号称赛观音的连家三小姐连诗雅?
连诗雅兴许是觉得痒,于是用那只脏兮兮,有如黑猪蹄一般的手抓了烂脸一把,顿时,脸又被抓烂了一块,一坨黄色的脓水当即流了出来。
“呕……”青黛见了,顿时感动好恶心,一阵反胃,连忙转过身去,连眼泪都恶心出来了。
“谁?”连诗雅这才听到了动静,她猛地转过身,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前面的人影,她的眼皮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污垢,一下子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来。
“大小姐来了,这可是县主,你还不快快跪下!”
“连似月?!”连诗雅一听这个她恨了千千万万遍的名字,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
她的样子十分可怕,丑陋!头仿佛癞子,头上有一块,没一块,
黄的眼珠子,在一张又脏又烂的脸上鼓起,那左边的脸几乎已经全烂了,仔细一看。
身上的衣裳已经脏到看不出任何颜色,一层厚厚的污垢附在上面,散出阵阵熏人的臭气。
“三妹,我来了。”连似月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浮现出前一世,她自己被做成个人彘,躺在牲口棚里,连诗雅则凤冠霞帔地来看她的情形来了。
只是现在,角色换了。
“连似月!我要杀了你!”连诗雅突然像是一直疯狗一般,猛地朝连似月身上扑了过来,双手作势要掐连似月的脖子。
然而,冷眉眼疾手快,迅地上前,猛地一脚利落地踢了出去,狠狠地踢在连诗雅的肩膀上,她整个人被踢飞了,砰的一声,掉在了猪粪坑旁边,整张脸都浸在黑色的脏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