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似月啊,你二婶这个人,嘴皮子一向是这么厉害的,你别放在心上啊,快起来吧。”三房的刘氏连忙起身,几步走过去将连似月扶了起来,状似体贴地安慰道,但那眼角却分明是看好戏的笑意。
老夫人齐氏,人称连母,膝下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连延庆位高权重,高居丞相之位;二儿子连延峰虽不及大哥,但也在皇帝跟前侍奉,为郎中令,负责皇宫禁卫;而这三爷连延涛却是个犯浑的主,扶不起的阿斗,虽两位哥哥屡次为他在朝中筹谋,可他始终烂泥巴不上墙,不是称病不上朝就是偷跑去听戏文,还总与那些戏子厮混,虽老夫人屡次劝诫,却也不得其法,三爷要倚仗丞相吃口饭。常年的抑郁不得志,让她特别喜欢看到别房出乱子。
连似月岂会不知道这刘氏心里的小九九?
“三婶……”她轻轻抽泣了两声,顺着刘氏的搀扶站了起来,红着脸喊了一声。
萧姨娘也说道,“是啊,三夫人说得对,你别放在心上,过一阵子就好了。还有,老夫人近日潜心修佛,平日里不肯见人,你先别去了,过些日子再去吧。”
“祖母向来喜静,我就先不去打扰了。”连似月表现的特别听从萧姨娘意见的样子。
其实身为相府的嫡女刚刚回来,理应去祖母那儿请安,就算祖母不见,但她也会知道这个长孙女起码去过了,可是按照萧姨娘的安排来做,连似月却给了人不把祖母放在眼里,不懂规矩的感觉,连母那边自然也会有微词。
那四房的严氏从头到尾倒不曾说些什么,只和连似月微微点了点头,四爷连延甫为兵部右侍郎,近年奉旨驻守山海关,夫妻两人十分恩爱,连延甫从不曾纳妾,只有严氏一个正妻,两人膝下育有一女连蕙桐,今年十二,只是连蕙桐七岁那年突然哑了,而且不肯说话,严氏便带着她,常年吃斋念佛,与世无争。
除此外,连母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在宫为妃,人称连淑妃,也颇得皇上宠爱,只是可惜,未曾生出皇子,只有一个十一公主;一个则死了夫君,现在寄居在相府之中。
萧姨娘又对连似月说道,“先前的那些丫鬟婆子总是伺候的不够好,我已经向老夫人那边请示过了,这次你回来,留下了几个老的,其余的都换了一批更好的。在外面受苦了,要让下人们好生伺候着。”
“姨娘真真费心了,好在有你,不然我都回不来了,似月感激不尽。”连似月似乎对萧姨娘的好意感激涕零。
“好了,奔波一路,想也累了吧,芍药,丁香,张嬷嬷,黄嬷嬷,你们以后你就去大小姐身边伺候吧。”萧姨娘吩咐一旁站着的丫鬟和婆子说道。
对她是多么的贴心啊,连丫鬟都为她选好了,只不过,这些人个个是豺狼虎豹随时等着吃她罢了。
又说了几句后,连似月才随同丫鬟们一并离去,紧接着三房和四房的人也都一一离去了。
众人离开后,萧姨娘脸上那慈眉善目的笑容立刻收住了,眼底透着冰冷,沉声道,“紫鹃,叫甄嬷嬷进来。”
片刻后,甄嬷嬷弓着腰进来了。
萧姨娘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交代了苏家的云氏,让她做些手脚吗?我看这连似月的身体好的不得了,莫非她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甄嬷嬷道,“姨娘,奴婢此回去尧城并没有见到那苏家的云姨娘,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她,她竟然和那苏家的大少爷苟且,被苏老爷和大夫人抓了现行,苏老爷将她一顿好打后赶了出去。奴婢也派人暗中找了,可就是找不到人。”
萧姨娘听了,眉头深深皱起,“竟有这种事,云妹妹并非水性杨花之人,而且那个是儿子辈的人,她应当不至于如此糊涂才是。”
“奴婢还转着弯到那苏家大夫人那问了,那大夫人一听云姨娘的事,就满脸的不高兴,说是家门不幸,以后苏家再没有这个人了,我再打听也打听不出旁的来了,苏家人其他人对这件事守口如瓶。”甄嬷嬷将在苏家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那一路上回来,这连似月可有异常之处?”大夫人又问。
甄嬷嬷想了想,说,“没有,一路上话都没说过几句,刚才在外面看到三小姐还流了眼泪呢。”
萧姨娘又凝神想了会,觉得自己想多了,才终于放下心来,“监视好她,还有……”她声音低了低,道,“给大夫人看病的6大夫什么时候会来?”
“这就两日了。”甄嬷嬷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萧姨娘挥了挥手。
连似月在丫鬟们的带领下往她住的紫云院走去。
而这时候,远远的,几个着钗环裙袄的姑娘朝这边走了过来,丫鬟道,“大小姐,您看,二小姐,四小姐,六小姐,七小姐她们来了。”
连似月自然已经看见了她们,不用走近,她便知道她们是谁,那走在最前面体态丰韵娉婷,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脸上一抹骄纵之意的,是胡氏所出的连念心无疑,在连府排行第二,称二小姐,她穿着绛紫色立领小袄,边缘绣银线竹,下配凤尾裙,裙摆以绸缎剪成大小规则的条子,每条绣以花鸟图纹,两边镶金线,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雕盒子;
走在连念心左边的是姚姨娘所出的四小姐连菀茵,如林下风气,绰约多姿,穿桃红圆领短衫小袄,那裙轻描淡绘,色及清雅,微风吹来,色如月华;
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