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得到消息的柳贵妃,早早便让宫女嬷嬷们给她做了一番梳洗打扮,站在永宁殿门口等着,举目顾盼。
“娘娘,您且去殿内歇着吧,您刚刚只坐下半个时辰不到,又在这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老奴担心您会吃不消。”孙嬷嬷站在柳贵妃的身旁,苦口婆心地劝慰道。“本宫不累,本宫想到就要见到皇儿了,一边都不累,不但不累,反而很有精神,本宫要在这里,等着他来,已经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柳贵妃眼底含着泪花,那帕
子拭着眼角,说道。
“那娘娘坐在椅子上等着吧。”孙嬷嬷命人将那花梨木椅搬了过来。
但柳贵妃也只稍稍坐了片刻,就又站了起来,探头往外面看去。
“孙嬷嬷,你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怎么这么久了,韦将军还没把人带来。”
“娘娘不要着急,韦大人办事稳妥,从未失手,这次也一样。”
“孙嬷嬷,你看看,我的脸色好不好?”
“娘娘特意在脸上施了胭脂,气色看起来很好。”
“……”时间越流逝,柳贵妃的心里越发着急。
“娘娘,香凝姑姑回来了。”终于,那外头看着的小太监飞快地跑了进来,跪地说道。
“当真?太好了!”柳贵妃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动,声音颤抖着,道。
“来了!”
柳贵妃往殿门口看了过去,只见香凝步履匆匆地走来,身后跟着韦世杰为大将军,而为大将军身旁走着一个少年,这少年眼睛透亮,如明镜一般。
她心头一颤,向前几步,手紧紧抓着孙嬷嬷的手臂,隐忍着自己心中澎湃的情绪。
“拜见贵妃娘娘。”韦世杰单膝跪下,道。
“韦将军快起!这就是……”柳贵妃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曜曈,始终紧紧看着他,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眼底的泪珠随时要落下来。
而曜曈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在看到这个哀愁的妇人时,内心的情绪也受到了强烈的波动。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迎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个,就是他的娘亲吗?
他从记事的时候起,就不知道爹娘是谁。
也从未体会过有爹娘的感觉,都是师傅一手将他带大的。
“娘娘,咱们里面说吧。”孙嬷嬷挽住柳贵妃的手,提醒道。
“好,好,快进来说话。”柳贵妃回过神来,回头望殿内走的时候,却脚下一软,幸好有人扶住。
好不容易坐好了,柳贵妃有些迫不及待,看着曜曈,问道,“这孩子……”
韦世杰看了曜曈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曜曈从怀中拿出那一块半月形的银饰来,双手拿着,递到了柳贵妃面前,说道,“这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
柳贵妃看到这半月之后,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握住了曜曈的手,又看了看他手背上,牙齿印虽然不清晰了,但还有个印子。“是,这是我当初命人给你打造的,宫里的皇子公主人人都用金,唯独你用银,因为你对金器过敏,沾上边会浑身起红疹子,所以我便用了银器,而你的手,想必你也从韦
将军这里知道了,是我当时情急之下咬的……”柳贵妃激动地说道。曜曈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道,“没错,我确实金器过敏,我师父原来不知道,我六岁生日的时候,给我打造了一副金项圈,结果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浑身红疹子,差
点昏迷过去。”“没错!没错!那时候,我不知道你金器过敏,你出生三个月后,便将皇上上次你的金手镯给你套在了手上,结果,第二天浑身红疹,还差点休克过去,好在太医及时赶到,才算解了危机,那一次可吓死我了,我才知道,你不能碰金器。”柳贵妃更加激动了,她紧紧握着曜曈的手,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面容哀伤而激动,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着。
“我师父说,找到我的时候,我这里的牙齿印很深,后来担心留下疤痕不好看,便给我涂了些药膏,那齿印便消失了许多,后来是我懒得涂了,才留下些许。”曜曈说道。
“是,是!”柳贵妃双手握住了曜曈的手,说道,“是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砚瞳,你是我的儿子李砚瞳,这是你父皇亲自给你取的名字。”
曜曈看着面前哭的泪人一样的妇人,颤抖着手,缓缓抬起来,但在要碰上的时候,又将手缓缓收了回来。
他从来不知爹娘,现在找到了,却是这样他从未想过的身份。
他也没有享受过娘亲的温存,所以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自称娘亲的人。
“……”柳贵妃哭了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感觉到了面前这个孩子对她的生疏,并没有激动和痛哭流涕,反而显得,有过于冷静。一方面,她感到了失落,等了十二年才盼来的团员时刻,另一方面,却又感到欣慰,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急着认亲,这说明,这孩子不是个趋炎附
势的人。
“娘娘,您别哭了,三皇子才刚刚回来,对这里的一切,还很陌生呢。”香凝劝慰着贵妃,并又偷偷的看了这个刚刚回来的三皇子一眼。
“是,本宫不哭了,现在是高兴的时候,本宫若一直哭,怕是要把皇儿吓坏了。”柳贵妃终于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并让曜曈坐在了一旁。
“韦将军,这些年,多亏了,一直帮着本宫寻找皇儿,如今皇儿已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