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来时常会问自己,后悔吗?
后悔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子嗣?
答案最终无解。
“飞儿……”被安国公主的话一说,南莺从满腔的仇恨之中抽离几分,身体轻轻的一颤,看向身边的儿子。
这个儿子,从生下来,便只是她得宠和巩固在程家地位的工具,她的心里只有报仇这件事,从未给过他太多的疼爱。
不出月子便全交给奶娘带,自己则忙着讨好老爷,孩子再大一点,则严格要求他,读书,练武,对他十分苛刻,一心一意要把他培养成能帮助她复仇的人。
身为母亲,她实在太狠心了。
身为儿子,木飞对她,用尽了心意,如今该娶亲的年纪,却从未与姑娘家有过多往来,跟着她四处奔波。
南莺神情复杂的看了眼程木飞,喉咙一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下意识的握住了程木飞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母亲,孩儿没事。”感觉到了南莺的变化,程木飞又一次向安国公主求情,“公主,我母亲苦了一生,被心中的执念毁了一生,但却也是个可怜人,求公主看在南家家破人亡的份上,放过我母
亲吧,我愿代替母亲受罚,是生是死都无怨无悔!”
安国公主面露一抹淡笑,对于程木飞的这番话,不置可否。
“白昼,将这对母子押解进京,其余之人,格杀勿论!”
安国公主话音刚落,南莺和程木飞的身后,便传来一道道血肉之声。
先前的那些杀手,纷纷应声倒地。
看到这一幕,南莺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惊恐,想着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事情,南莺连忙对着安国公主喊道。
“凤从安,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放过飞儿,他是无辜的!”
安国公主仿若没听见南莺的话一般,径自的转身,走向了另一台华丽的软轿。
雪丽轻蔑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南莺和程木飞,随即回过身走向软轿,“启程,进宫!”
南莺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母亲!”程木飞见状,忙扶起了她。
*
林知染在令月的宫里坐了许久,期间愣是一口水都不敢喝。
连月竟然能抓到当日调戏自己的男子,那她会不会,也调查到了南莺这个人?
想到迟迟未归的秋风,林知染一颗心七上八下,整个人心里都犯着哆嗦,这个时候,只能在心里不断默念。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林小姐,本宫今日专程来请你饮茶,你怎的一口都不喝,是不喜欢这个口味吗?”令月看着坐在椅子上,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的林知染,唇角溢出一抹不可捉摸的冷笑
。
林知染身体一颤,连忙摇头,“没,没有,臣女不怎么渴。”
“这样啊……”令月拉长尾音,“那就在继续在本宫这里待着吧,直到你渴了为止。”
闻言,林知染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令月。
很多话卡在喉咙口,想要脱口而出,确是一句也不敢说出来。
连月这个贱人,这般阴阳怪气的,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吗?
真是奇怪!
她专程叫了那个老巫婆来抓自己,来了让她干坐在这里喝茶,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的时候,那个老巫婆明明提到了秋风,现在却又不见秋风的影子。
林知染这会儿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
不知又过了多久,林知染才感觉到自己有点渴了,见花茶也凉的差不多了,拿起茶杯,准备喝一口茶。
“启禀皇后娘娘,安国公主求见!”清佳从外面走了进来。
“啪啦……”
清佳话音刚落,听到安国公主四个字的林知染,吓得手一颤,手中的茶杯冷不丁摔碎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林知染瞳孔一缩,安国公主怎么来了?“哟,林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安国公主的大名,紧张的把茶杯都摔了呢!这茶杯可是西域的贡品呢,被你就这么摔了,实在是糟蹋了!”泰嬷嬷虽然站在令月身边
,可从刚才到现在,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林知染的身上。
从刚才林知染一听到安国公主的名讳,那反常的反应,泰嬷嬷便知这个林知染一定有鬼!
林知染这个贱丫头,上次皇后娘娘大度放她出宫,饶了她一次,她竟不知悔改,实在可恨至极!
“快让安国公主进来。”令月听到安国公主前来的消息,一颗心总算是落下。
看来,事情快要了结了。
不一会儿,一袭华服的安国公主,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步走进长春宫内,浑身上下透散出来的魄人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林知染木讷的看着走进大殿的安国公主,看着气势如此凌厉的安国公主,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行礼。
安国公主随意的瞥了一眼林知染,便回过身,对着殿内的令月,弯腰行了个礼,“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林知染被安国公主看了一眼,这会儿竟觉得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才短短时间,整个人已经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双腿已经忍不住开始打颤。
从前,她只有在一些宴会上,远远的看过安国公主一眼。
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况且,她前几日才被南莺利用,做下了那件事情,这会儿面对着安国公主,越加觉得心虚害怕。
“安国公主请起。”令月起身,亲自扶了安国公主起身。
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