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主将手搭在令月的手臂上,往门外走去,其余嬷嬷和宫女们也一并跟上。
走到外面的时候,安国公主不由地看了薛仁赋的院子那边一眼,那扇门仍旧紧闭着,没有开。
她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这么多年以来,他把门关起来,门里面是他对亡妻的爱,门外面是对她的冷漠。
正待转身之际,那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多日未见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她心头微微一颤,立刻转过身去,说道,“我们走吧。”
而薛仁赋走出来,却一眼瞥到了安国公主,他微微一愣,她……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见了后来端着的盛气凌人,刚刚那样子,就和他刚刚见她的时候一样。
那天,连似月说她生了重病,刚才看她的脸,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却看出她的脸色苍白,也不如以前有精神,一张脸埋在白色狐皮中间,显得很清瘦。
他脚步往前几步,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而安国公主也已经从他的面前走了,至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走了几步,令月儿回头,看向薛仁赋,只见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姑姑,驸马他好像在看您呢。”令月儿说道。
安国公主的手紧了紧,说道,“别看了,令月儿,时间到了,该上马车了。”
“是。”令月儿不得不回过头来,搀着安国公主上了马车。
薛仁赋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会,有几个嬷嬷经过,他不禁伸了伸手,张嘴,但是,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得出口。
“这次公主变了很多呢,太医说公主郁结,影响了身体,要彻底放下,才能好。看来,公主的听了太医的话了。”
“是啊,公主也想好好活着啊。”
“刚才的公主真美啊。”
“咱们公主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当初多少人向皇上提亲啊,可惜公主都看不上。”
“对对对,还记得吧,有个叫做李起的美男子,对咱们公主倾心,到如今了还深深迷恋着公主,一辈子未曾婚配呢,写了好多好多的诗,都是给公主的,听说他了誓,这辈子都会等着公主的,想着,一个大男人能做到如此,真真感人肺腑。”
几个嬷嬷议论着,回头,一眼看到了薛仁赋,顿时,忙跪在地上,道,“驸,驸马饶命,奴婢们没有看到您,没想到您会出门,刚才胡说八道,驸马饶命。”
薛仁赋没说什么,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往里面走去,那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慢慢地握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躁动。
李起?
当年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的,好像确乎有这么一个人,当时还写了满篇的诗词赞美安国,对安国也算得上一往情深了。
*
明安王府这边。
待吴乔离开后一会,凤诀才开口让四九进来。
过了一会,四九将门推了开来每一进
来,便现,凤诀正准备下床,一只脚正在地上摸索着找自己的鞋子,摩挲了好几次也没拿到,脸上便露出一丝沮丧的表情来。
“如今这样,与废人有什么两样!”他烦躁地踹了一脚,把那鞋子踹到好远去了!
然后起来,结果因为一不小心,又踢到了椅子,差一点就摔倒了。
四九见状,连忙过去,搀扶住他,说道,“殿下,您不要操之过急,要慢慢地才能适应看不见的世界啊。”
凤诀闭上眼睛,深深地吁了口气,是的,事已至此,除了继续治疗眼睛,便是要慢慢去习惯什么都看不到的世界,不能焦躁,他还有好些事没有做完,本来就看不到,若再焦躁,要坏事的。
四九见凤诀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连忙送到凤诀的手中,说道,“殿下,二小姐给您送了一个香包,您看……您摸摸。”四九连忙改口。
凤诀摸到这香包,脸上才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意,道,“这样粗粗糙糙的针脚,是她亲手绣的没错了。”
“不管二小姐绣的怎么样,您都喜欢的,是吧。”四九说道,眼睛看着这香包,比起其他小姐夫人的手艺,这二小姐做的,确实不怎么样,连针脚都没有走匀,不过殿下看着喜欢,这就够了。
“张檄去调查了没有,我让他调查内务府那边。”凤诀摸索着,将香包挂在腰间,但是挂了几次,都没能挂好。
四九连忙来帮忙。
但是,却被他拒绝了,仍旧倔强地挂着。
“殿下,张大人一早就去了,兴许不久就能回来了。”四九看到凤诀一直找不到那根绳子的正确位置,那手脚笨笨拙拙的样子,觉得好心疼,很想伸出手去帮忙,但是,却又不能,因为殿下要自己来。
挂了好一会,凤诀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手指抖动着,都没能挂进去。
“殿下,要不您坐着来吧。”四九不忍心他这个样子,便道。
凤诀没有吭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继续挂,这次才终于将香包挂了上去,四九也跟着松了口气,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液也大颗大颗有地落下来,渗入眼睛里,刺疼的很。
“殿下,挂的很好!”四九高兴地笑着说道。
接着,丫鬟进来替他梳洗,换衣。
用膳的时候,他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菜,一双筷子也一直试探着,但是总是会夹到外面,四九暗中偷偷将盘子往他筷子的方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