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突然笑了一下,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哀家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如今,还说这么干什么,睡吧,皇祖母不会害你的。”
她起身,拿起灯罩,将油灯熄灭后,才走出去,关上了门。
“……”一走出去,便看到凤千越站在门口,朝她微微鞠躬,颔,道,“她闹脾气了吗?”
“小孩子都有自己的脾气,由着她去吧,再长大一些,她就会明白,这世间的爱啊情啊,都那么不堪一击,现在的伤感和眼泪有多么愚蠢。”仁宜太后说道。
“……您说的有道理,比起权力和势力,爱情确实不足一提。”凤千越说道。
很多女人爱过他,为他献身,为他沉迷,甚至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对这些女人从来没有感觉,充其量都是泄浴火的工具罢了。
但是,他却想要过连似月的,只是那个女人太不知道好歹,把他的感情践踏后还狠狠地对付他,让他成了如今这幅潦倒的模样,只能活在黑暗中,见不得光。
“刘一玉已经死了,端文皇后也已经死了,过去那些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仁宜太后说道。
“刘一玉曾经背叛了我,如今也是死不足惜,只可惜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凤千越眼底散出无情的冷意。
“不,也不算完全失败,起码,我知道了连似月和凤云峥也不是那么无坚不摧,他们也有自己的弱点。”仁宜太后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说道。
凤千越拖着一条腿,跟在身后,问道,“您眼中所见,他们的弱点是什么?”
“彼此。”仁宜太后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坐在书桌上,说道。
“彼此?”凤千越眼底的疑惑慢慢解开,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仁宜太后看着他的腿,说道,“你坐下吧。”
“是。”凤千越态度上显出少有的恭顺,并依言坐在了椅子上。
“这腿还痛不痛?”仁宜太后问道。
凤千越低头,动了动脚,说道,“偶尔走的多了,会有些疼,不过不太碍事的。”
“若哀家早些见到你,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仁宜太后微微叹了口气,“你放心,你失去的东西,哀家会一点一滴要回来。”
凤千越抬眸,看向对面的仁宜太后,脸上静静流露出一抹动容,道:
“过去这些年,全是我一个人在撑,从来都没有人来帮我,我没有后台势力,人人都说我是贱人生的,说我配不得和其他皇子比,我偏不信这个邪,从五岁开始,便开始低下头来,忍受父皇的冷落和偏见,一点一点图谋,后来终于从一个在内务府长大的野皇子,被封为了亲王,总算不会被人看不起了……”
他说着这些,眼底含着淡淡的雾气,眼圈泛红,唇角的微笑看起来也有些苦涩。
仁宜太后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慢慢捧起他的脸,说道,“越儿。你受苦了,记住,
你不是贱人生的,你的生母,她比任何人都高贵,你不要因此而感到自卑,也不要怨恨她,她有自己的苦衷,当年才会抛下你,但是现在我来了,我会陪着你,补偿你过去所受的所有委屈。”
“我想多听一点有关她的事,您能再告诉我一些吗?”凤千越问道。
“好。”仁宜太后点头。
*
安国公主府。
安国公主看到凤云峥和连似月两人,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惆怅,“终于有人来问有关他生母的事了,这件事,当初皇上曾经下过进口令,谁也不得提起,当年知道这事的人,后来也死的差不多了。”
凤云峥和连似月对视了一眼:果然其中有故事。
“皇姑姑,这么说来,您知道实情?我和月儿推断他已经回了京都,我们想更进一步了解他。”凤云峥说道。
有的秘密,原来即便活了两世,他们两个人也都不知道。
“既然你们问过来了,那我便告诉你们吧。”安国公主站起身来,道。
连似月上前,搀扶住了她的手臂,道,“公主,我们洗耳恭听。”
安国公主看着前面,缓缓往外面的院子里走去,说道,“你们猜测的对,内务府那个宫女,并不是凤千越的生母。”
“果真不是。”连似月道,“我和云峥都在想,如果是生母的话,皇上没有理由等凤千越五岁了才除掉他,这显然会招致父子两个人之间的仇怨,皇上怎么也不会这么做的。”
“当初,那个宫女之所以被端文皇后下令赐死,是因为她乱说话,把不该说的话和千越说,千越跑去问内务府的老嬷嬷,老嬷嬷听了之后,把事情告诉了端文皇后,端文皇后再禀报皇上,皇上才让皇后赐死了宫女。”安国公主道。
“那名宫女和他说了是什么?”凤云峥问道。
“那名宫女从小照顾他,算是她的乳母,养的久了,就动了真情,看他一个皇子却以宫女之子的身份,和一群奴才生活在一起,那一次便一时冲动,就和他说,你不是我生的,你的生母另有其人,你要记住!结果,他年纪还小,不太懂事,就跑去问了……才害死了这名宫女。”安国公主走到了院子里,抬头看着面前的迎春花,说道,“那时候,是个非常寒冷的冬天,宫女被毒酒赐死后,就用席子卷了,丢了。”
“那凤千越难道没有怀疑宫女的话吗?”连似月问道,五岁了,已经足够记事了,自己的母亲突然说你的生母另有其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