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越的腿脚虽然不方便了,但是,面对耶律颜的攻击,还是轻易闪避了过去。
耶律颜没能刺到他,反而摔倒在了地上,她猛地回头,狠狠地看着他,“凤千越,我定要你为萧河偿命!”
她说着,又不屈不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颜儿。”嬷嬷却淡淡地开口了。
“皇……嬷嬷!”耶律颜眼底泛泪,痛苦地看着嬷嬷,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钗,“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这是我最恨的人!为什么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却不让我杀了他!”
嬷嬷走了过去,弯腰,将耶律颜扶了起来,掏出怀中的帕子,一点一点拭去她脸庞上的眼泪,回头,朝凤千越示意,让他先出去。
“嬷嬷,为什么要这样,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耶律颜紧紧抓着嬷嬷的手,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
“公主,我知道,此事让你很受委屈,但是,目前正是我们用人之际,当以大局为重,想想你父亲的死,想想你哥哥的死,权当这份委屈是来为他们承受的吧。”嬷嬷安慰着耶律颜。
耶律颜自嬷嬷怀中抬起头来,闪烁着一双泪眼,道,“嬷嬷,那你答应我,待成功之际,定要除掉凤千越,以解我心头之恨!”
嬷嬷郑重地点头,道,“好,嬷嬷答应你。”
耶律颜紧紧咬着牙关,最后终于放声痛哭。
嬷嬷扶着她躺到床上,盖上了被子,说道,“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忘了嬷嬷说的,和凤羽的婚事。”
“嬷嬷。”耶律颜伸手拉住了嬷嬷的手,问道,“一定要这样做吗?”
嬷嬷点头,道,“公主,这是你的责任。”
耶律颜听了,缓缓地松开了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嬷嬷拍了拍她的被子走了出去。
“公主好些了吗?”凤千越看到她,低下头来,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谦逊。
仁宜太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你应该知道,哀家前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凤千越道,“是,您的想法我全部都知道,所以,我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替您完成心愿。”
仁宜太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今日在畅音阁前生的事,兴许不是偶然,我们定要加多小心。”
“是,我对连似月,凤云峥他们非常了解,定会小心谨慎,除非我自己亲口说,否则,他们很难知道我已经回了京都,更想不到,我和您在一起。”凤千越对仁宜太后表达出他少有的恭敬和谦逊。
“你且说说你对目前大周形式的看法吧。”仁宜太后说道。
“目前……”
“坐下说。”凤千越刚开口,仁宜太后便道。
“是。”凤千越拖着一条废了的腿,走到仁宜太后的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道,“目前凤云峥凤诀一党,凤烨凤羽一党,凤烨虽为父皇监国,但其实处于下风,后宫之主是凤云峥的生母,凤诀的养母,因此,无论天时地利人和,他
们二人都占上风。所以,您决定联合先联合凤烨的策略是非常明智的,凤烨现在就好像那误入藕塘的鱼,拼命地挣扎,想要重新回到水里去,可是,他需要一个人帮他。”
“今日,他把信鸽烧了,亲自去了明安王府,想必是将那信送给凤诀看了。”仁宜太后道。
凤千越唇角流露出一抹浅笑,道,“凤烨想要把这字条交给凤诀,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张扬,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有二,其一,要告诉所有人他光明磊落,其二,也是在试探着给我们一个讯号,如若可能,他是愿意合作的。我了解凤烨,他从小受尽万般宠爱,早就他心高气傲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于凤诀之下的,何况,凤诀还是在民间长大的,他未必看的起这个十一皇弟。”
仁宜太后微微抿唇,道,“加剧凤烨凤羽与凤云峥凤诀的矛盾其实是其次的事。”
“还有更重要的?”凤千越问。
“如果瓦解了凤云峥和凤诀两人的关系呢?”仁宜太后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冰冷。
凤千越心头微微一颤——
“大周皇后李良姬是凤云峥的生母,皇帝又将凤诀过继给了她,就算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两个儿子之间都免不了牙齿咬到嘴唇,何况,他们并非亲生,只要让凤诀开始怀疑李良姬,那么,瓦解的第一步就成功了。有的时候,前朝的事,还需要后宫来搅和,才更加有意思。”仁宜太后说道,虽为女人,但是她分外冷静,又会另辟蹊径。
凤千越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双手抱拳道,“是,此事一旦成功,事半功倍。”
仁宜太后点了点头,道,“今日讨论至此,你先出去。”
“是。”凤千越起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说道,“您多保重身体,京都和契丹不同,和……蕲州也不同。”
凤千越言语中充满了恭敬,弯着腰退了出去。
仁宜太后坐在椅子上,那张脸冷静而坚定,她喃喃地道,“几十年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现在,是该好好算一算了,否则,你死了或者我死了,这笔账就不知道去哪儿算了,这样,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
长春宫。
连似月回来后,一直若有所思,连挽君在旁边哭了都走了神。
凤云峥弯腰,将小东西抱了起来,连似月才恍惚间抬头,道,“云峥,你回来了?”
“我听夜风说,你方才出宫了,有什么重要的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