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柄闪着寒光的剑,他浑身瑟瑟抖,面如死灰,大颗大颗恐惧的汗液流了下来,摇着头,嘴里道,“不要,不要啊……殿下,殿下饶命!”
徐国公浑身腿脚一软,后退了两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在他面前被砍掉脑袋!
但是,凤烨已经下了命令,无力回天了!
而连似月冷冷地望着趴在椅子上挣扎的徐良,手轻轻放在腹部,缓缓地抚摸了两下,脸上没什么动容的表情。
徐良一回头,看到连似月那一张冷血的脸,看到她那淡定地看着他赴死的表情,突然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连似月,你这个贱人,你先除掉了贤妃娘娘,现在又除掉了我!你腹中不过是个孽种而已,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哈哈恰,你的孽种能不能见得到他的父亲,你还要向老天爷求呢,你就求老天慈悲,让九殿下能平……”
听到这里,凤烨眼眸一闪,一把从侍卫手中夺过剑,狠狠一刀砍了下去——
顿时,只听到一声响,徐良的脑袋被凤烨狠狠一刀砍了下来,那鲜血四溅,凤烨的脸上,手上,袍子上,全部都是鲜血。
他脸上面无表情,但持剑的手却微微颤抖——徐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他刚刚最后那几句诅咒凤云峥的话,不知道似月是否听进心里去了?
凤烨看向她,她脸上只有冷漠和解恨的表情,倒像是没有多想。
徐良的头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落在了徐国公的面前,那双眼珠子还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在了八殿下的剑下。
而徐国公看到自己儿子的人头,生生滚到自己的脚边,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手颤抖着,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殿内的大臣们,顿时也被眼前的血腥场面骇住了——八殿下竟然亲手砍下了亲舅舅的头!
“啊!良儿,良儿……”徐国公终于爬起来,跪在了地上,大声疾呼,“逆子,逆子啊!”
连似月抚摸着腹部,淡淡地道,“孩子,母亲为你报仇了。”
很快,便有太监匆匆跑过来,将徐良的级和尸体匆匆用草席裹了拖走了,地上的鲜血也很快被清洗干净。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也用艾叶熏了一遍。
然而,连似月却并没有因此算了,她静静地等待着,等众人的心悸过后。
“八殿下,徐良死有无辜,但是徐国公也罪无可赦!”这时候,刑部张迎之走了出来,拱手,道,“徐国公明知徐良违抗圣意私自回京,不但不上报皇上和八殿下,也没有立即将他遣送回边疆,反而瞒着皇上和八殿下,还为其安排落脚之处,让他偷偷留在京都,如此欺君罔上,眼里还有皇上,还有八殿下吗?!”
张迎之原先就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曾经在威震一时的萧国公萧振海面前,也没有半点退缩的,
说抓他的儿子就抓他儿子。
徐国公猛地抬起头来,他脸上的惨白和晦暗还没有过去。
“张大人,我儿徐良刚被就地正法,还不满意吗?”徐国公厉眸看向张迎之,道。
“徐国公,徐良死了,是因为他罪有应得,但是这并不能抵消国公爷你欺君罔上的罪名。”连似月道,唇角噙着淡淡的表情,“如果国公爷觉得我说的不对,不妨请皇上来定夺!”
“胡说!”徐国公来不及适应徐良刚刚死掉的悲痛,又要立刻和连似月争辩起来,“你明明知道皇上龙体欠安,还要去皇上面前告状,这不是枉顾皇上马!”
连似月却不疾不徐,脸上露出微微笑意,道,“皇上的龙体康健,本王妃自然日日放在心中,不敢遗忘。但是,怕就怕就有的人,趁着皇上龙体抱恙,做些暗度陈仓之事。”
“你!连似月,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趁此机会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你腹中孩儿安然无恙,我已将我儿性命赔给了你,你却咄咄逼人,我看,你今日的目的不是要徐良的命,而是冲着我来的!”徐国公冷声道。
连似月目光紧紧逼视着徐国公,眼角那冰冷的余光,则扫过一旁的凤烨,道,“八殿下,国公爷包庇徐良回京是不是该受到惩罚?!八殿下不会因为看到徐良已经死了,对国公爷的罪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八殿下,徐国公欺君罔上,若八殿下包庇的话,吾等大臣,只能前去求皇上和太后娘娘定夺了!”张迎之进一步道。
凤烨目光看向连似月,她冷静,冷淡,却咄咄逼人。
说她是冲着徐家父子来的,倒不如说,她今日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凤烨袖中的拳头握了握,轻呼吸了一口——
今日她手持宝剑,冲上殿来,已经打定了要将徐家父子一并打落。她是故意闹得人尽皆知的,哪个女子都不敢手持长剑,大腹便便闯入金銮殿,但是她敢,而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仅此一点,徐国公和徐良就输了。
终于,凤烨道,“徐国公明知徐良私自回京,却知情不报,来人,将他……暂押地牢,待皇上龙体好转,亲自定夺。本王既被皇上委派监理国事,便不会徇私,恒亲王妃还请放心。”
“殿下……”徐国公面如死灰,势头正盛之时,竟然被打入了地牢!
凤烨挥了挥手,闭上眼睛,道,“先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