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代购……”
一个药盒突然自己飞了起来,擦过男人耳边,重重地砸在鞋柜上,赵医生“嗷”一嗓子,膀胱差点失守:“走私!走私!这药医院也开,不会吃死人的!有……有问题的,都是自己身体不……啊!”
他眼前一黑,又一个药盒陀螺似的飞了起来,速度极快地弹在他脸上,赵医生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四肢并用地蜷缩进墙角,抱住头。
“吃出问题的,都是自己身体不好,不关你的事,对吗?”窗外的“影子”低低地冷笑了一声,“那我呢,你给我吃了什么?”
赵医生茫然地抬起头:“什……”
“想不起来了?我给你提个醒,今年三月初,我在你那里买过十次咨询,你还给我开了药,可是没见好啊,大夫。”那“影子”细声细气地说,“而且好像更惨了,每天……每天都像是泡在一团沼泽里,泥里面伸出无数只手,不停地把我往下拉,慢慢的,我连话也说不出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给我吃了什么?大夫?”
赵“医生”先是不明所以,随着她的话,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你……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我啊,以前觉得自己是疯子,自卑极了,可是离开**以后,突然觉得好多了,我好不甘心啊,一定得回来找您好好‘咨询咨询’。”指甲挠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刺耳,紧接着,窗户“吱”一下,被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一只惨白枯瘦的手伸了进来,“赵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呢?”
男人这回真吓疯了,抄起玄关里的一尊装饰佛像,嘴里乱七八糟地叫唤着不知道哪看来的驱邪咒语,就朝窗户砸了过去,瓷做的佛像和窗户一起碎了,窗外的影子凭空消失,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那声音又说:“哎呀。”
声音近在耳边,她在屋里!
最里面一间卧室的小门轻轻打开,那只手从里面探出来,一个模糊的、女人的影子斜斜地打进客厅。
她尖而轻地笑了一声:“哈,看来佛祖不保佑坏人呢,好险哦。”
“你是丁香?王小青?郝……郝郝春梅……”赵医生屁滚尿流地喊出了好几个女人的名字,连屋里的“女鬼”都卡顿了一会,似乎没料到还有这种发展,男人的裤裆已经湿了,语无伦次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害的你们,我、我我我就是帮人代购药的,他们买什么我代什么……”
“女鬼”那瘆人的尖细嗓音低沉了下来,可惜已经失了智的赵医生没听出来:“你说的是‘他……们’?”
喻兰川下了出租车就一路狂奔,地方不熟,转了好几圈冤枉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赵医生的那个小区时,一看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顿时急出了一身汗——要是有高压锅,都够把“赵医生”炖个骨肉分离了!
他一边打甘卿的电话,一边试图确定是哪一座楼,电话却被对方挂了。
喻兰川:“混蛋!”
正要再打,旁边却忽然飞来一根枯枝,喻兰川下意识地一抄手接住,抬头看见甘卿正坐在小区花坛里,冲他挥手,笑眯眯地问:“谁混蛋?”
喻兰川:“……”
“说了我是来找赵医生聊天的,你着什么急?”甘卿说,“这么担心我啊?受宠若惊。”
喻兰川瘫着脸说:“我担心被你盯上的人。”
“没死,没受伤,没留下证据,我躲开了监控,指纹都擦了,办事靠谱吧?来,先把钱结一下,亲兄弟明算账,”甘卿拿出手机计算器,“噼里啪啦”地一顿按,“误工费、跑腿费、消息交换费、交通报销费……”
喻兰川额角跳出一段青筋。
“……我就不跟你算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吧?”甘卿说,“只是耽误我一下午生意,少说损失了二十单‘水逆退散符’,小喻爷,我可怎么跟老板交代啊?日子没法过了。”
喻兰川刚遭遇了一个花式炫富的杨总,又碰上一位花式哭穷的,惨遭精神与钱包的双重打击。最后,两个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喻兰川捏着鼻子买走了她二十张水逆退散符,按批发价,每张便宜五毛。
甘卿这才慢悠悠地说:“这人的诊所基本是骗人的,其实是个药贩子,平时倒腾点非法的处方药,找货门路多,货源可靠,嘴也紧,后来就有人给他介绍了别的生意。”
“什么?”
“g毒。”
g毒是一种麻醉药品,又叫“诱奸药”,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价格给得很高,他就答应了。因为觉得凶手用刀杀人,是凶手的错,不是刀的错,跟卖菜刀的更没有关系。”甘卿接着说,“慢慢的,除了g毒以外,开始有人让他‘代购’其他致幻剂、麻醉剂,他就发现这些客人彼此都是认识的,买药是给女人下套的辅助工具,平时到他这里来拿药,如果碰上了,他们还会互相交流经验,怎么确定目标,怎么让目标不敢报警还不敢反抗,怎么完全控制她之类,这些客人说话不避讳他,后来还把他加进了他们那个‘集邮群’,那个姓赵的说,就像个打游戏的群,每天互相显摆自己的‘战利品’。”
喻兰川皱了皱眉:“有聂恪吗?”
“有,聂恪是老主顾之一。据说很多人还挺崇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