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到?东方,你就不能再问问?”郭母从早上等到现在,着实心急,在堂中来回走个不停,这时搓着手问道。
郭东方淡定地看了妻子一眼,道:“急什么?路不得一步步走吗?”
“母亲,妹妹半个多小时前就下了飞机,现在估摸着也快到了家门口。”连夜赶回家的郭永生笑道。
郭母手搓得愈发用力,兴奋地说道:“今早那柱香烧得漂亮啊!香灰神奇地堆成两堆,宛如并蒂莲花!绝对是好兆头啊!”
“哼!”郭东方冷哼道:“兆头好不好,我不清楚!你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郭东方!你什么意思?难道女儿是我一个人养的吗?”郭母眉毛挑起,怒道:“我的女儿千不好万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说!”
“芙蓉就是被你惯坏了!才做出如此……。”郭东方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女儿的行为。
“什么惯坏了?满院子的人,谁不夸我们芙蓉知书达礼!模样俊俏!找的男人也人高马大,修为不弱!谁敢说个孬字,看我不撕烂他的嘴!”郭母蛮横地说道。
郭永生不禁莞尔,正落到有些尴尬的郭东方眼里,他批评道:“你别笑!芙蓉婚姻以后若有什么不顺,就是你这当哥的责任!”
郭永生脸垮了下来,道:“当哥哥的,自然要帮妹妹的。”
郭府大门外,众人回首望去,只见有一清雅高华的红衣女子正亭亭玉立于人群中,双眸中如海一般的柔情,看着唐友友。
唐友友闻声,终于停下手中的扫帚,抬头与红衣女子四目相接,心中微颤,向她安慰地笑了笑,对唐家大嫂说道:“妈,我还没叫开门,你们怎么来了?”
红衣女子定是郭家xiao jie!正主来了!众人一片哗然!才注意到郭芙蓉身旁还有位身材高大,衣着端庄的年长妇人,这就是大白塔的母亲了,看着面相平凡,不知能否承受郭家的气度?
见惯风浪的小凤仙也不尴尬,不着痕迹地往边一靠,让出了视线。
唐友友满面风霜,唐家大嫂岂不心疼?可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
唐家大嫂向儿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对郭芙蓉道:“麻烦芙蓉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唐友友的母亲来拜访。”
郭芙蓉答应了一声。
“吱呀……。”久未打开的郭府正门传出动静,在众人差异的眼神中缓缓打开。
门房一路小跑来到近前,深施一礼,恭声道:“家主早有吩咐,xiao jie来了,就开侧门,夫人来,就开正门。夫人稍带,家主会过来亲自迎接!”
郭芙蓉的脸红了起来,心中对家中的不满不翼而飞。
这或许才是正确的节奏吧!而他仅是双方试探彼此的媒介罢了,唐友友心中暗叹一声。
就像两国谈判,没有一上来就是最高层直接交锋的道理,万一有不合之处,连转圜的余地没有!
郭家没有将唐友友赶走,任他赖在自家门口,就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郭家可以同意这门亲事,但绝不愿没有面子地bèi pò答应。唐友友在郭家门外扫了一个星期的地,郭芙蓉千里来寻,证明了他们了感情,而唐家大嫂到来,则带来了唐家的诚意。
郭府内传来了欢庆的钟鼓声,光听声音就知道绝对是大排场啊!
钟鼓声越来越近,唐家大嫂表情淡然,右边郭芙蓉低着头,左边唐友友手里还握着扫帚面向大门。
很快,郭家家主郭立业带着全家人迎了出来。
隆重而不失亲近,唐家大嫂脸上浮出笑容,以晚辈礼,恭敬地道:“西川崔桃见过郭议员。”
郭途还礼赞道:“久闻唐家大嫂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晚辈偏居一隅,一生无为,‘巾帼’一词实在愧不敢当。”唐家大嫂谦逊地说道。
“当得起!持家有方,兄友弟恭!就凭这八个字就当得起!”郭途笑道。
郭途眼光从孙女身上掠过,落到唐友友身上,道:“这就是令郎吧?前几天就听见有人在门口大喊西川唐友友,配上一把扫帚,一表人才啊!”
本来有些难堪的场面,从郭途口中说出,却显得有趣许多,众人皆笑了起来。
唐友友慌忙放下扫帚,羞赧地说道:“友友失礼了!”
“你这句话,还是跟他说吧!”郭途指着自己的儿子淡然道。
“爷爷!父亲!母亲!”郭芙蓉上前见礼。
郭途与郭东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郭母眼泪汪汪地看着女儿,却始终站在丈夫的后侧,答应道:“嗯!”,同时招呼着女儿站到她身边。
唐友友连忙跟着施礼:“友友,见过伯父伯母!”
郭芙蓉迟疑地看了眼唐友友,走到母亲身边,被她一把握住了手。
“免礼!这几日帮家中清扫大门口,辛苦你了!”郭东方扶起唐友友,主动向他身边的唐家大嫂招呼道:“我久仰您的盛名,待会到家中坐下可要详谈。”
“郭院长客气了!”唐家大嫂微笑道:“不仅是为了一双儿女,院长的清正贤能,也是崔桃景仰的!”
双方矜持中带着友好,郭东方为来访的唐家人引见完家里的重要成员后,一行人走进郭府。
没人注意到,一直都笑盈盈陪同的郭永生,眼神不经意在围观的人群中停顿了下,似乎与并没有离去的花魁小凤仙有刹那的交流,然后转身离去。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叹息,有人欢喜有人愁,